yu望捕获 - 第16章 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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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利最后这句话毫无疑问是讽刺。

    他是整个星盟极少数知情人之一。当然,作为情报局的高层,林珩也同样知道真相。

    季平渊在下手之前,曾经礼节性地向谢利通报了他的计划。

    谢利用一种看Jing神病的眼神看他,“你疯了吗?就让他死了不好吗?”

    季平渊直白地回答:“太浪费。”

    这当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过他也不觉得有遮掩自己意图的必要。

    但谢利好像对他的意思理解错了方向,他说:“燕羽唯一值钱的地方,就是身份。但你完全用不上。”

    “我明白。”

    谢利扬了一下眉。季平渊等着他再追问下去,可他没有。

    谢利突然话锋一转,“那元帅同意吗?”

    “他并不反对。”

    当时凯伊听完之后,呵呵笑了两声,说:“看来他们那些坏毛病,你也终于都染上了。”

    季平渊将这个含糊的表态解读为微妙的默许。

    谢利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我并不认为这是个理智的计划,但如果你一定要做的话,就做得干净利落点,别留下隐患。

    “另外,你后面做了什么都不用再告诉我了。我们就当这场对话没有发生过。”

    他就这样过关了。

    季平渊感到意外。

    他告知谢利是因为对方是凯伊元帅的盟友,他作为下属擅自胡搞不太礼貌。但这个计划很疯狂——当然,星盟里有的是比这更疯狂的事,所以凯伊才对他这次的荒唐行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谢利的谨慎,很难想象他会作如此表态。毕竟万一出了事,作为直属上司,他是不可能轻易摆脱干系的。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谢利坚决反对的应对方案,结果对方的态度居然是不管。

    季平渊猜不透他的上司在想什么。

    但不管谢利当时是怎么想的,起码现在看来,这似乎能给他带来不少乐子。仿佛他就是为了说今天这几句冷嘲热讽,当时才放任不管的。

    一想到那对夫夫的养花高论,季平渊就感到无比烦躁。

    他不是傻子,当时听得懂林珩在说什么。可是见鬼的养一盆玫瑰就得让他心情愉悦,能让燕羽心情愉悦的唯一方式大概就是他从此再也不要出现了!

    ————————————

    燕羽愿意在这套房子里被囚禁到死,只要季平渊能不再出现。

    凭心而论,他这几天过得还算不错。

    莉莉在这里有三个人形分身,都是非常好的陪伴者,他们四个人甚至一起愉快地玩了几次扑克。而且房子里的娱乐系统很强大,足够打发无聊的时间。

    每天下午六点,莉莉会略带歉意地告知他,准将先生今天将不会回到这里,而这是他一天之中最放松最开心的时刻。

    如果忘掉他实质上的性奴身份,不在意莉莉拒绝向他提供信息服务和星网连接,这种养猪一样的日子倒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哦,还有一点小问题,季平渊那混蛋不给他抑制生理期的药。

    这一次恼人的生理期持续六天之后,终于在昨天彻底结束了。

    换回普通内裤的那一刻,燕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为一个男人,他心理上实在难以接受最初那两天小腹和女xuexue口不时传来的坠胀感,以及每天换下的内裤上那些暗红色的存在。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服药导致激素出了问题,他的发情期似乎和生理期同步了,所以他才会在季平渊带他回主星的那天晚上表现得那么yIn荡。

    但那还算不上真正的发情期症状。如果他一直得不到药物,那发情期有可能会逐步回到正常水平,换句话说,他可能真的会变成一个忍不住求Cao的婊子。

    唯一能庆幸的是,虽然中间做过一些让人羞于启齿的梦,但这次发情期还算是平静地过去了。随着子宫里流出的血ye越来越少,亢奋的性欲也越来越趋于平缓。燕羽又重新恢复到近乎性冷淡的状态。

    莉莉a的语气显得很高兴,“监测数据显示,药物使用并未对你的生殖系统造成不可逆的影响。你可以正常受孕。”

    “准将先生的生殖系统也非常健康,”她兴高采烈地继续说道,“你们一定可以自然受孕。”

    燕羽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好端端的军用系统,到底被季平渊加载了多少乱七八糟的模块。

    在这个时代,自然受孕和体外胚胎两种繁衍方式并存,而上层社会里更流行自然怀孕。因为这证明他们更有钱有闲,并且有更好的医疗条件,可以让整个怀孕生产过程变成一种并不算痛苦的特别经历。

    燕羽毫不怀疑季平渊会希望他的孩子从人体中而不是人造子宫中出生,但他绝不希望这种事情跟他产生任何关系。

    “莉莉,”他勉强笑道,“不要开这种玩笑。”

    “人工智能不开玩笑。目前您是准将先生唯一的情人,当然就是唯一的受孕人选。”

    唯一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词。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突然涌上燕羽的心头。

    下一刻,莉莉b从牌桌边站起来,宣布道:“准将先生回来了。”

    公寓门自动打开,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一直走到他面前。

    燕羽坐在餐椅上,僵硬地看着已经消失了将近一个星期的季平渊。

    男人居高临下,身高腿长的优势便愈发突显。燕羽读不懂他的眼神,但那其中的不悦是显而易见的。

    他本能地避开对方的目光,视线不自觉地滑向胯间。

    蛰伏在那里的那团巨物并没有苏醒,但心理Yin影仍然让他的喉咙隐隐作痛。

    他难以自抑地瑟缩了一下。

    季平渊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说:“还想吃一次?”

    燕羽抿了一下唇,不说话。

    季平渊没跟他多纠缠,转头对莉莉a说,“给他化妆换衣服,我要带他去酒会。”

    化妆?换衣服?

    燕羽突然明白过来。

    “我不穿女装!”

    季平渊抱着手看他像看一个傻瓜,“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新情人是个女人。”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没有异装癖的女人。”

    然后呢?

    “难道我要穿一辈子女装吗?”

    “一辈子?”对方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一辈子?”

    燕羽的脸色瞬间惨白。

    季平渊后悔了。

    他不过是想嘲讽燕羽对他避之不及的态度,但听上去却是另一回事。

    他想解释,却无从开口。这种变态的关系束缚的并不只有燕羽一个人——

    他根本没有解释的立场。

    季平渊用力地抿着唇,内心充满难堪和恼火。

    屋子里的空气安静到几乎连呼吸都被冻结了。

    良久之后,燕羽才轻声说:“你说的对,我的确没有资格。”

    他话中的意思仿佛是认命,姿态却是截然相反的。

    他昂着头,冷冷地看着季平渊,脖颈线条修长流畅,优雅得像一只被折断羽翼的天鹅。

    季平渊的心里陡然升起一阵邪火。

    在过去的那些年里,这位公主对他的态度始终是冷淡和傲慢的。那时候的他或许有这样的资格,可现在明明已经变成阶下囚了,却仍然不肯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

    是因为他对公主的态度太温柔了吗?

    他伸出手,指尖缓慢地从触感软嫩的脸颊上滑过。他能感觉到燕羽在他指下细微地颤抖。

    原来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他想,心里的火气略微平复了一些。

    “既然知道,”他的手指落在下巴上,捏住,然后用力向下一压,“那就去换衣服,别浪费我的时间!”

    ————————————

    燕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真漂亮。”莉莉a说,用两只轮子轻巧地围着他绕了一圈。

    她甚至还要夸奖自己:“我的化妆技术可太棒了。”

    接着又叹气,“唉,可惜准将先生不同意我为他化妆。”

    语调再扬起来,“不然他也可以变得漂漂亮亮的啦!”

    燕羽:……

    这场单方面对话喜剧又荒诞,他想季平渊毫无疑问是个变态,否则他怎么能允许自己的专属人工智能神经有毛病。

    然而莉莉a的化妆技术的确如她自夸的那样出色。她像一个技艺Jing湛的特效化妆师,用线条、Yin影、色彩和仿真皮肤巧妙地消解了燕羽长相中的英气,甚至隐藏了那个不算突出的喉结。在黑色假发的映衬下,他此刻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身材高挑、姿容秀丽的普通女孩。

    至于服装,季平渊为他准备的是一条粉蓝色过膝小礼服裙。短袖,收腰,a字摆,整个裙身线条简洁流畅,但在燕羽眼中,和他肤色并不相衬的颜色,以及领口那一圈用白色珍珠编织的蕾丝却完全破坏了剪裁带来的优雅感。

    他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慢慢咬紧了牙关——

    这就是季平渊想要让他呈现的新形象,一个乡下来的、审美欠奉的掘金女孩。

    他失去了外表,失去了性别,失去了身份,失去了尊严,那还剩下什么呢?

    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窒息感。

    ——————————————

    燕羽始终不知道季平渊在想什么。

    他原本以为季平渊会一直关着他,直到玩腻了为止。

    因为带他出门是有风险的。就算他出现在在公开场合的次数不多,偶尔配合白旷秀的那几场恩爱也大多只拍远景,普通人对他不算太熟悉,但他和季平渊的交际圈重合度很高,如果被带出去社交,很可能会被认出来。

    就算一切都处理干静了,这么高调也难免会引来风言风语,未来甚至可能变成政敌攻击他的筹码,但季平渊看上去并不担心这一点。

    他到底想怎么样?

    燕羽猜测过很多种答案,可他被限制了与外界接触,实在缺乏足够的信息来做出判断。

    他不知道在官方的版本里,他现在怎么样了,燕南归怎么样了,白旷又怎么样了。不知道实际上那两个人怎么样了。不知道季平渊目前的处境,更不知道季平渊到底想干什么。

    他因为未知而感到惶恐不安。

    他们正在去赴宴的路上。

    客厅里的那场对话惹恼了季平渊,从那之后他几乎没有再跟燕羽说过话。此刻季平渊正扭头看向窗外,飞行车里的气氛沉闷又难堪。

    燕羽迟疑了很久,最后突兀地开了口:“我会被认出来的。”

    季平渊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瞥了他一眼,说:“不会。”

    他的回答简洁又漫不经心,好像很确定结果,又好像只是在敷衍。

    但这个答案昭示了一个大概率的可能:“我死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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