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来这里你觉得很无聊吗,还是你觉得根本没有帮助呢?」
我听着医生关ai似的询问,我心里那抹微笑愈来愈猖狂又丑陋,感觉嘴巴已经裂开到耳朵,就像日本那位有名的nv士,不是喜欢从电视机爬出来的nv士,而是戴着口罩,到处问人我漂亮吗的nv士。
「如果可以不用来这里,无不无聊根本无关紧要。」
我百般聊赖的慢慢说着,每一个字都拉着长长的尾。我很讨厌这样说话的人,但是对待自己讨厌的人就是要用别人让你厌恶的方式。
「所以你觉得没有帮助?还是会做噩梦?还是感觉没有安全感?还是你来这里是有其它的企图?」
医生连珠pa0似的问题,b迫我稍微抬头思考她的问题。
「我不知道来这里跟你说话之外,还有什麽企图可以满足我?而且。」
我眼睛快速掠过她jg明的双眼,看着她背後的白se的墙壁。
「而且如果你真的对我有帮助,我应该会感觉好一点,不用好很多,或是突然变好,而是好一点。就像感冒看医生的病人,总是相信医生会治好他的流鼻涕或是咳嗽,而不是把咳嗽ga0成肺炎,把流鼻涕ga0成鼻窦炎。」
医生扬起浅浅的微笑,如果忘记她的身分,或许会认为这个笑容既腼脸又迷人,但是她就是我的医生,所以我认为这个笑容虚假又充满算计。
「你很会辩,这可以算是进步的一部分,我应该觉得欣慰,但是我却觉得你在假装。你在假装吗,小晴?」
我沉默的想着这个问题,继续低头看着自己光溜的脚趾头。心里那抹微笑收敛许多,变成怀疑、困惑的笑容,就像是嘴角ch0u筋一样。
「小晴,坦承是我需要你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我们之间的规矩,你答应我了。你必须向我承认我说出口的你,不论是对还是错,你都要告诉我。」
医生轻柔地说着,她的眼睛在我的身上爬来爬去,彷佛我的身t写满了她想要的答案。
「现在,我必须请你放下你的武装,好吗?我们回到刚刚的问题,你在假装吗,小晴?」
我抬起眼睛看着她,也许我的冷漠表情参杂其他情绪,所以医生的眼睛里面多了一丝光彩。
我不知道该说什麽,所以我耸耸肩,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这样没有违规了。
呵呵。
医生彷佛听见我心里轻蔑的两声呵呵,所以她嘴角微翘的笑着说:「好吧,我们就不要在这个问题上面过於探究。刚刚我说到的目的,小晴,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安眠药吗?」
医生严厉地看着我,我知道我绝对不能承认这件事,可是我也找不到任何藉口,我可以嘻嘻哈哈、冷嘲热讽的用无关紧要的话带过,但是我不想,因为我真的太需要安眠药。
我眨眨眼,说道︰「我吃药容易睡觉,而且不会作梦。你说过梦境会扰乱我,会……我不知道你怎麽说,但是我需要安眠药,我不应该这样说,但是……」
「没关系。」医生温柔的说着:「你愿意承认很好。小晴,身为医生,我并不希望你依靠药物。你说过你吃药会有幻觉,入睡之前会看到跳舞的蟑螂、飞天的老鼠,对吗?你其实目的是换药,换能够让你闭上眼睛就昏过去的药。说到底,安眠药只是抑制你的梦境,你并没有睡眠障碍,你需要吃药,仅仅因为药物可以抑制你作梦。我不想因为这种小事一直开立药物给你,我不想你依赖安眠药,你的情绪状况控制的越来越好了,很多药你不用再吃了,可不可以连安眠药也不用吃呢?」
说得好,每个人都不希望吃安眠药的人依赖安眠药,那到底发明安眠药要g嘛?
「小晴,难道你不承认?」
我耸耸肩,视线在地板上面溜动着。刚刚溜进我脑袋的想法突然调皮的在我的脑海里面跳舞,一边跳还一边高唱着:
抓狂的房间关疯子,
疯子关在抓狂的房间,
你是疯子,我是疯子,
这个房间都是疯子,
疯子关在抓狂的房间,
哈哈哈哈哈。
我感觉医生的眼神继续在我身t爬来爬去,寻找我嘴巴没有回答问题的答案。
「前几天你断药,又开始做噩梦,对吧?噩梦的根源是你的记忆在作祟。我们谈了好几个礼拜,我说过,不要太深究你的记忆,况且我也重建了你的记忆。小晴,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可不可以你也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我们必须找到方法放下你的恐惧。你知道,任何方法都行!你停留在那个时间点,不停回顾那些记忆里的恐惧。你必须推动你的时间、排解你的恐惧。小晴,你该找点事情做,任何事都行。」
任何事都行?
我y沉的抬起眼睛,看着她并拢的小腿下面踩着粉se棉质拖鞋的脚,说道:「我就是记不起来任何事,很多事一下子就忘了,很多话根本没有听进脑袋里。医生,我要怎麽办?你要建议我怎麽做吗?怎样控制我的噩梦?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一个病患、一个名子、一个案件,我就跟其他人一样,你想要灌进我脑袋的不就是这个想法——我跟其他受害者一样。」
我刻意维持着冰冷语调说话,我不敢面对她专业到无情的眼神说话,但是我的身t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我脑袋里的歌声更加疯癫的尖声唱着,几乎像是尖叫般的嘶吼着。
我知道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就像猎食动物盯着猎物,随时注意一举一动,我甚至怀疑她说不定也听到我脑袋里面的歌声,她说不定会要我在这个房间等一下,因为她有东西要拿,管它的,说不定她是有一通非接不可的电话。然後她会离开,把我关在这间关疯子的房间。
因为我就是疯子,因为我就是具有攻击x的疯子!
「你是我的病患。」
医生的柔和语调甜腻的黏在耳际,就像恋人的密语,令人舒软。可是我却觉得颤栗到连骨头都在痛。
「我不会建议你要怎麽做,该怎麽做你就会怎麽做。你会找到方法复原,你只是困住自己。小晴,你记得你做过的事,你记得,所以你才会做噩梦。你刻意压抑,但是一放松,例如睡觉时,你压抑的记忆就会涌现,你的噩梦就是这样来的。小晴,不要刻意遗忘,去接受你的记忆,去接受自己。」
我要接受自己!ga0到最後我还是要靠自己!
张晴出生时,苍白带点雀斑的双颊以及小巧丰腴的嘴唇,很明显遗传自林庭珊。她刚y容易纠结的头发,就是遗传自她的父亲。
唯独张晴深邃聪颖的双眼,林庭珊跟老公都争相认定是遗传到自己,但是每次冷静下来看着对方时,心里都很明白谁都不是。
而一句她的眼睛看起来真聪明林庭珊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张晴一岁多时。某天林庭珊替她洗澡时,赫然发现张晴肩膀两侧出现多道伤痕,很像指甲抓伤的痕迹。
林庭珊不知道该怪谁,因为小孩是她亲手抚养。她不可能假他人之手,她不想自认有好运气可以避开新闻播报的恐怖保母。
所以林庭珊观察。观察老公抱着小孩逗玩时;观察张晴推着学步推车叮叮咚咚的在客厅走路时;观察张晴四肢大张的躺在婴儿床熟睡时。
终於,林庭珊看到罪魁祸首的那只手。
原来是张晴长到肩膀的头发,刚y的发梢一直刺着她的肩膀,她不自觉的一直抓一直抓。
从那时候开始,张晴的发型就始终维持着无浏海的俐落短发。
张晴岁时。林庭珊总是提心吊胆的想着,万一有人趁她不注意时强行抱走她呢?万一她傻呼呼地跟着陌生人的诱惑走呢?
终於挨过年幼无知的时期,看着张晴渐渐懂事渐渐明白好坏对错。林庭珊又不能克制地担心着,万一她分不清楚别人是真的要问路还是别有居心呢?万一认识的朋友不是嘴巴说的相信我不会害你?万一她耳根子软接受唆使而逃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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