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公园时，李纯良发现白衣人已经全都离开。

    毕竟时间都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李纯良这时思绪也有些复杂，便进到公园，坐在一张长椅上，看着皎洁的月亮发呆。

    以前都没发现原来这座公园在晚上也挺有气氛的，只可惜，公园角落有一台自动贩卖机正在散播光害。

    重新回想孙思贺曾说过的话，如果是自己要怎麽选？

    ──当然是选择接下工厂、加入白衣教啊！

    如果在讨人厌的环境里，每天努力就能让清梦他们过的衣食富足无虞，那有什麽好犹豫的？

    自己既没有像孙思贺那种坚持的理念、也不喜欢画画。

    嗯，也许要加一些自己重视的到天秤另一侧，才能对b吧？

    李纯良认真的想一想，0了0x前口袋里的录取通知书，然後自嘲的笑了出来。

    除了钱，自己还真的没什麽兴趣，或是向往的东西。

    天秤的另一侧完全是空的。

    自己真是个无聊的人啊。

    还记得当初还在学校时周又玄曾和自己聊过：要找兴趣很简单啊，想像自己有一千个亿，接下来你会去做什麽？那就是你的兴趣了。

    那时候自己怎麽回答来着的

    我会先把自己打醒，不要做白日梦了，快念书！

    当初认为正确的答案，现在觉得可悲到不行啊。

    如果我有一千亿

    把孤儿院重建的又大又漂亮、买好弟弟妹妹与陈阿姨他们想要的东西、捐钱给其他孤儿院但这些其实都算是一次x的事情。

    我还会做什麽？

    我还想做什麽？

    我还会为自己做什麽？

    买巧克力bang？看？编绘本？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年纪轻轻的，看起来这麽烦恼啊。」

    李纯良闻言抬头，一罐铝罐装的红茶朝自己飞了过来，他连忙接住。

    温热的，很适合凉爽微寒的夏夜。

    一个约30多岁、染着金发卷发、带着浅褐se墨镜的nv子一pgu在李纯良旁边坐了下来。

    一gu香水味随之而至。

    她拉开了手中的啤酒罐，咕嚧咕嚧的仰头畅饮。

    「哇哈哈，舒服！」然後瞥了一眼捧着热红茶发呆的李纯良说道：「良心建议，思考的时候不要喝酒，要喝红茶。」

    「谢谢。」

    李纯良打开铝罐，一口一口的啜饮。

    两人就这麽看着月亮，许久没再说话。

    「阿一、一大姊，我想问你个问题。」李纯良临时改口：「现实跟梦想到底哪个才重要？我知道简单二分法很蠢，但当你只有这两个选项时，又该怎麽选呢？似乎选哪个都会後悔的，我没有出过社会，想不明白。」

    「很特别的搭讪，但考虑到你想太久所以只能给及格。」金发nv子微微低头，让墨镜下滑，露出眼睛盯着李纯良：「但这个问题太蠢了，我不想回答，你去问决定时会影响的人b较实在。」

    金发nv子挥了挥手起身离去。

    静逸的气氛被破坏的乾乾净净。

    李纯良尴尬的笑了笑。

    自己今晚也莫名的多愁善感。

    居然跟一个陌生人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都变得不像是自己了。

    李纯良起身收拾了金发nv子留下的啤酒罐，连着自己的红茶罐丢进自动贩卖机旁的垃圾桶。

    咦？

    李纯良呆呆地看着在夜se中因为光害引人注目的自动贩卖机。

    饮料

    全都是冷饮啊？

    ────

    「喂！现在有空吧？」

    石瑾琳打开劭文华房间的门，探出了一颗脑袋，鬼鬼祟祟的说道。

    「g嘛？我作业还没写完。」

    劭文华对於优秀的大哥李纯良很敬佩、对温柔的二姐郭清梦也很尊重，只有对b自己小一岁的小恶魔石瑾琳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看她这架式准没好事。

    「二姊说找我们两个说点事情。」石瑾琳用手指点了点地板：「现在有空吧？在你房间哦？」

    「二姊？嗯，好啊。」

    劭文华有些丈二金刚0不着头脑，什麽事情要三个人偷偷说不晚餐的时候说？

    我最近功课表现的不差啊？

    我nv朋友？那找石瑾琳g嘛？

    答案在郭清梦和石瑾琳进房间不久後揭晓了。

    「我想找你们聊聊关於良哥的事情。」郭清梦温柔的笑了笑。

    「大哥？大哥现在在？」

    「大哥在帮铃铃洗澡，所以我们有一点时间。」石瑾琳贼头贼脑的说道。

    g嘛一副做亏心事的样子

    劭文华心中颇为无言。

    「我想先问你们。你们觉得良哥是怎麽样的一个人？」

    如果问自己这种无聊问题的是石瑾琳，劭文华绝对会喷对方一脸。但问的既然是二姊，那就只能乖乖回答了。

    「大哥很聪明、很努力、虽然偶尔会做出很像笨蛋的事情、但也很照顾我们这样？」劭文华绞尽脑汁，憋出了几句。

    「大哥念书方面很聪明、但生活方面真的是懒鬼加笨蛋，我怀疑他带回来的行李箱到现在都还没打开，衣服还堆在里面呢。」石瑾琳小心翼翼的观察郭清梦的脸se，却也忍不住多嘴了几句。

    对於弟弟妹妹们对李纯良的称赞和批评，郭清梦没有做什麽其他的反应，只是浅浅的笑着说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想问，你们觉得良哥是一个随遇而安、不做规划的人吗？」

    「当然不是啊。」劭文华反sx地说道：「大哥做什麽都规划的好好的，每次去买东西都还会列清单。」

    石瑾琳也点点头。

    「昨天，我发现良哥和陈阿姨聊天聊了很久。後来，我也问良哥毕业後有什麽规划。」郭清梦有些苦恼似的皱着眉头：「他说之後再看看吧。」

    「完全不像大哥不如说，感觉良哥真的有事情瞒着二姊。」劭文华捏着下巴，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如果是大哥，ga0不好大二就已经决定要念硕士还是直接工作了。」

    「难不成大哥成绩太差被退学了不敢说？」石瑾琳猜测道。

    「你想太多了，那是你要替自己担心的。」劭文华翻白眼：「反正等大哥要说的时候总会说的吧？虽然我也很好奇。」

    这时房间外传来吹风机的声音和林铃咯咯咯的笑声，郭清梦站起身来。

    「谢谢你们听我说些奇怪的话，晚安。」

    看着二姊离开後不久，劭文华忍不住对石瑾琳说道：「二姊很明显是喜欢大哥吧？啊，我说的喜欢是指nv生喜欢男生的那种喜欢，只是大哥像个笨蛋一样没看出来。」

    至少，劭文华就认为大哥和二姊非常班配。大哥聪明努力、个x又好；二姊虽然不是特别高挑，但身材虽然以弟弟的身分来说很怪但二姊确实前凸後翘，身材非常好，也长的非常漂亮，个x更是温柔t贴。

    然而，石瑾琳却猛力的摇头。

    「什麽？你是说大哥看出来了？」

    「不是这个，是前面的。」石瑾琳摇头：「二姊是喜欢大哥的，但绝对不是男nv生之间的那种喜欢。」

    「不然还能有哪种喜欢？」

    石瑾琳苦恼的晃了晃头，想来想去都没有找到适合的形容词。

    这时，吹乾头发的林铃满脸笑容的抱着她的兔子先生朝客厅跑去。

    「啊是这个！」

    「什麽？」

    「二姊对大哥的喜欢更像是」

    石瑾琳打了个冷颤。

    「铃铃对兔子玩偶的喜欢。」

    白昇对於和气妖、古妖厮杀完全没有兴趣，因此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考稗官或到任何「公司」任职，大学毕业後便决定继续升学，找了同家族的远亲白茜作为指导教授，开启了硕士生的生涯。

    白茜已60好几，去年刚从助理教授升任副教授，平日待人虽算不上刻薄，却也有上了年纪nv人的喜怒无常。

    平时作为白茜的家族晚辈加上指导学生，白昇已经需要战战兢兢的度日，如今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白茜副教授可是刚si了ai徒。

    许立元是白茜大学时期带过的学生，所以也勉强算是白昇的学长。

    如果仅仅是那段时间的关系那也不怎麽样，但二十年来两人都一直保持联系，许立元更是受白茜的建议回来继续升学，想必大学一毕业就会成为白茜的指导学生吧。

    这下许立元一si，简直夭寿了。

    白茜刚接到消息，就叫起了白昇一同来到首府大学寻找蛛丝马迹。

    这他妈是凌晨啊！？是si儿子了是不是！？

    啊！还真算是，因为白茜教授没有结婚。

    唯唯诺诺惯了的白昇也少有的有了些怨气，但立刻抑制住这gu心情，努力的想些别的东西分散注意。

    因为，他知道白茜副教授一定「看」的出来。

    因为，他也「看」的到对方身上浓郁的「愤怒」。

    毕竟都是白家人。

    因为不想再额外生枝，两人身上都依附着「视若无睹」，撰写字t皆是隶书以求最常持续时间。

    沿着校园搜寻不久後，白茜在中央图书馆後发现了已经逸散到几乎消失的「界」。

    那微不可察的气机似乎在诉说着这里曾发生了什麽事。

    白茜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再次张开眼睛时，眼中依旧是那浓郁的紫se，唯有瞳孔处转变为白se。

    「白昇，警戒。」

    「是，老师。」

    白昇也同样开启了那眼白为紫、瞳孔为白的眼睛，开始警戒四周。

    当白家人开始警戒时，世界上不可能有人能隐匿或潜伏。

    不可能。

    因为白家人能「看」见「颜se」。

    那是属於他们的骄傲。

    白茜在空地处缓缓的走着，慢慢地看着。

    虽然已经近乎消散，但还是能看的到。

    有红se的气机存在过，是古妖。

    伴随着那gu气机的是──

    惊讶的颜se。

    疑惑的颜se。

    恐惧的颜se。

    痛苦的颜se。

    哀求的颜se。

    最後是──

    「愉快的颜se？」

    白茜愕然。

    前面的都能理解，古妖遇到许立元一行人後被「拔魂」的情绪变化，但是最後转变成愉快是什麽意思？

    疯了？

    白茜继续观察着。

    而许立元那孩子的情绪变化则是冷静、不满、惊讶、恐惧、释然、惋惜，然後──

    也是愉快？

    一时间白茜的愤怒都有些平息了下来。

    许立元你临si还在愉快什麽？

    你跟那只古妖都是被nve狂吗？

    白茜花了几秒收拾好心情，运转气机再次注视着那些情绪的颜se。

    这次她看懂了许立元最後的情绪。

    那是想出答案时的愉快。

    「所以最後有认出古妖的的身分吗」白茜皱眉沉思：「有载在史册上的名字，足以让那孩子发不出警讯、逃也逃不掉、甚至释然的实力差距」

    不是能力克制他的「王侯」，就是「帝皇」。

    但最近没有听说过「那两个地方」有什麽大动作啊？

    许立元不会蠢到找他们的人办国小毕业典礼的。

    考虑到现场存在的情绪，只剩下唯二的两个可能。

    那个被当作目标的古妖当时是处於异常状态，因为拔魂而引发後续。

    那个被当作目标的古妖是王侯、甚至帝皇伪装的。

    是什麽异常状态？拔魂破坏了什麽平衡？

    为什麽要伪装？有什麽y谋？这是不是只是开端？

    「老师，请、请您节哀，这毕竟是读书人的宿命。」

    白昇看着老师站在那默然不语，忍不住上前规劝了一句。

    是啊。

    这是读书人的宿命。

    看着在空中逸散消失的气机，白茜把所有的想法与猜测都抛出脑中，专心的悼念着逝去的ai徒。

    读书人注定是要si无全屍。

    ────

    这一天下午，烈yan高照。

    因此，李纯良果断放弃出门的打算。

    本来自己就是更喜欢窝在一个地方的类型，没有必要天天出门的。

    李纯良和林铃玩过了躲猫猫，讲完了小红帽与兔子小姐在翡翠森林的冒险故事後，便决定来整理行李箱和仓库里的杂物。

    「咦这是！？」当李纯良发现被藏在行李箱最底层的三本「宝藏」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还真是谢谢你们啦！三本都是我喜欢的类型呢，这样再辅以天时地利就可以发电了。

    李纯良一边把三本书塞进了一大堆参考书的後方，一边思考着等出国前再找个时间回学校看看室友们。

    整理完行李後，李纯良拎着空垃圾袋来到走廊的最末端，和厕所分别占据两侧的仓库。

    「这个是国中地理的讲义嗯，留着吧。」

    「这是国小自然的课本，嗯，丢了。」

    「这、这是我国小的画图作业？」李纯良翻着堆放着自己杂物的杂物堆，一件件分类着。

    「说实话，我还真不记得我国小有画过这个」李纯良疑惑的把署名李纯良的画本翻来覆去的看着：「不如说我国小的事情几乎都想不太起来啊」

    虽然会随着时间模糊，但一般人开始有记忆是大约7、8岁左右的时候吧。

    自己11、12岁才有明确的记忆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嗯，得问一下陈阿姨自己小学是不是智障智障的。

    正当李纯良胡思乱想之际，他瞥见了一个放在杂物堆旁的盒子。

    那是一个不大，约两只手掌宽的白se盒子。

    就这麽静悄悄的放在那里。

    「唉？这又是什麽？我该不会得老年痴呆了吧。」

    不过奇怪的是自己高中、大学这几年也都会来这间仓库找东西，怎麽从来没发现过这个盒子？盒子的位置算是很显眼啊！

    李纯良把盒子拿在手上0了0再敲了敲。

    嗯？感觉不像木头，但怎麽会这麽轻？

    「良良，你在做什麽？」

    这时林铃把头探了进来，着实把李纯良吓了一跳。

    「咦？铃铃啊，我在整理仓库啊。」李纯良朝林铃走过去并蹲了下来：「铃铃不是在睡午觉吗？怎麽来这里了？」

    「我要尿尿！」铃铃很得意的双手叉腰：「铃铃已经可以一个人尿尿了哦！」

    「铃铃好bang！」

    李纯良笑着0了0林铃的头发，这时，他突发奇想的问道：「那铃铃有看过这个盒子吗？」

    「盒子？」

    李纯良右手捧着盒子，左手指着它说道：「这个盒子。」

    「盒子？」

    看着林铃一脸狐疑，李纯良也很疑惑。

    铃铃很聪明，应该不会不懂这些字的意思啊？

    「我手上这──」

    正当李纯良还想开口补充，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林铃的小手就这麽挥过李纯良右手的上方。

    在李纯良眼中，林铃的手就这麽「穿透」了白se盒子。

    「良良？你在说什麽？我想尿尿了。」

    过了几秒李纯良才组织出语言回应了满脸疑惑的林铃。

    「是我ga0错了，没有盒子。铃铃快去尿尿吧，然後去睡午觉罗，铃铃最bang了！」

    李纯良暂停了整理仓库的工作，稍作收拾後便带着白se盒子回到房间。因为震惊而暂时停止运作的大脑此刻也疯狂的运转了起来。

    我看的到、0的到。

    铃铃看不到、0不到。

    之前的我看不到。

    盒子那麽显眼，不是没发现，是看不到。

    最近一次进来这是什麽时侯？嗯是大三因为家教需要进来找国中时期的笔记。

    是有谁在这段期间内把盒子放进去？

    还是现在的我和那时候的我有什麽区别，导致现在看的到盒子了？

    李纯良努力思索了许久却没有头绪，便决定先打开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