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溺於水中,最终被救上岸得以换气的求生者,陈菀晶睁大眼睛,大口喘息。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每一幕都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让她心有余悸。
「做噩梦了?」易尔一直在她的床沿守着,她昏迷途中,五官狞成一团,浑身冷汗,他猜测她应该是被梦魇缠身了,用掌心包覆着她冷凉的手关切。
陈菀晶有些不安地ch0u开了自己的手,看向窗外,仍是一片漆黑,她感觉自己睡了很长时间,便问:「我昏迷了一整天吗?」
「没有,大概三小时。月都的时间跟地都不一样,我们这里有永昼和永夜,白天与黑夜都分别是三百二十小时,现在还是永夜。」易尔轻轻牵动嘴角,温良地注视着陈菀晶。
「可是舒梓怎麽会知道我在地都的名字……」陈菀晶说着,一滴眼泪竟从眼角滑落,此时她因梦境里的画面而悲伤,同时也为舒梓的言语感到迷茫。
恍若是陷入一个没有出口的镜像迷g0ng,不知方向,更不晓得应何去何从。
「爷爷说,你自愿到地都受苦十八年。」易尔俯下身,用食指拂去她的眼泪,语调带着些许哽咽。明明哭的是她,却像是有把刀子反覆割着他的心。
「你从小就喜欢地都,我能明白,生来就要背负那麽多责任,任谁都会想逃的。你啊,以前天天都会要我陪你去藏书阁,看地都的影像书,也ai逃课,老挨骂。」陈菀晶静静地凝视着他,他说这番话时,眉眼带笑,眼眶却是sh润的,她想起刚才的梦,觉得x口被堵住般难受。
「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去地都的,只是没想到,你会抛下一切,包括我。」他r0u着她的发丝,故作云淡风轻地说。
陈菀晶不是傻子,她知道他很受伤,「我不知道我是谁,可是既然单樊星当时做了这样的决定,一定是不想拖你下水,或者她想放生你……」
「没事的」、「我想她还是ai你的」这种话她无法启齿,说了也不见得对他有益,还不如让他提早认清事实,及时ch0u离。
只是为什麽,说出这番分手提议时,她的心却像被撕裂一样?
「地都人面对感情都是说散就散的吗?」他的脸朝她b近,陈菀晶一时慌张,脖子不停往旁边移,感觉马上就会扭伤。
「恋ai自由嘛。」被b至头部弯成四十五度角的她发声艰难,每个音都像卡磁带一样。
易尔主动托着她的头,摆正了,强行要她正视他:「在月亮上,我们定了契约,就是一辈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跟你散了。」
这……突然的花式告白?
「就算忘了,就算对我没感觉了,我也会重新把那些都找回来。」易尔说着,把被子的四角拉好,将她的手放回被窝里,猝不及防地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抛下一句:「我明天带你去韵生堂,我们慢慢ga0清楚。」就如闪电一般不见了人影。
陈菀晶睁大眼睛看着他刚才站的位置,不懂反应,这头驴到底是怎麽回事,为什麽总是动不动就亲她呢?
意外的是,她对他的举动似乎不反感,她不自觉地用姆指和食指r0u着被子,这个动作和熟悉的触感让她更加怀疑人生。
她到底是谁。
今日依旧是个不解之惑。
偌大的藏书阁里,借阅书籍的身影络绎不绝,韵生堂的学生们一个个兴致b0b0地拿着影像书,在中庭的休憩处边喝着花茶边讨论着,关於另一个世界的未知与神秘,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一点图书馆该有的安静、守序都见不着。
藏书阁每周只开放一日,书阁里的藏书不止有关於各门各派灵力的知识、关於月都各个家族的历史、常见的《如何成为出se灵人》的工具书,还有最让大众着迷及感兴趣的各类影像书。
它们是舒家的杰作。舒家人有极强的预知与连接力,能接收来自各个星球的资讯,每周的「灵视」以後,就会把所视见及接收的影像收录在《异世新闻》中,周刊又分有水都、金都、地都、火都、木都、木都、天都、海都、冥都等系列;当中属地都的周刊最为受欢迎。
「咦,我的周刊呢?」一个在中庭石阶上就坐,本执着《异世新闻6666期:地都》的男生两手空空,一脸茫然地东张西望,由於大家只有短暂一日可以脱离灵力训练,无人得空理会他。
单樊星在前方一条长梯上狡黠一笑,乐滋滋地抱着怀中那本周刊,猴子一样,三两下就跃上房梁顶,未想上头有一块砖松动,她差点失衡。
最终还是两脚落地,因为身後有个人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腰骨。
「那麽心急。」易尔俯视被他一把揽进怀里的单樊星,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脸颊,目光宠溺。
「我知道你会接着我的!」单樊星的眼睛弯成月牙,露出明媚且自信的笑靥,「舒梓同我说,这一期在讲中秋节,新奇玩儿意呢!」
她猛地坐下来,也不顾砖头y得紮pgu,因为她晓得最後一刻,他一定会变一张软垫给自己,果不其然,她坐下时舒适到不得了,身下一张厚的棉垫。
她朝易尔扬起得意的笑容,扬了扬手上那本b砖还厚的周刊,「你看,我说可以多睡一会儿嘛,你偏要叫我,这书最後不还是会落到我手上。」
「那不是怕别人看了伸出手来:「不拿你的,就借十天半个月的,之後还你。」见他还有犹豫,便撂下狠话:「不然不帮你了。」
「好好好,给你给你。」陈晓宇依依不舍地把鞭子交出来。
他们飞离位处偏僻的温玉阁范围,来到韵生堂的学习区域,下方电闪雷鸣的,不时传来爆炸声,陈菀晶刹时被x1引了注意力。
「飞低点。」她向陈晓宇招了招手说。
灵人痊癒能力极快,可重创的话,还是会留下伤痕的,陈菀晶不敢想像,过往熊熊经历了多少巨大的战役,忍受过多少的痛楚。听陈晓宇说,熊熊从她十二岁开始就在了,五年来一直与她形影不离。
大抵也该累了。
她们前方是陈晓宇,他正用念力让易尔悬空前进,上官映雪在他旁边鄙夷他:「看你懒的。」
「不想跟驴有身t接触啊,不行吗?」他b了个臭脸。
「你们也叫易尔做驴吗?」陈菀晶问。
他们一众人穿过如迷g0ng一样的回廊,进了一间外表是古典装潢,里头是现代设计的反差巨大的房间。
「是跟着小姐叫的。」熊熊说着,跟陈晓宇一起,把两位队长放在kgsize的大床上,三人相视一眼後,如心有灵犀,忍者一样腾空消失,留下错愕的陈菀晶。
她从头到尾都是懵圈的,包括下一秒整个人跌入柔软的床舖,被易尔环抱着,都让她无法反应。
房间里有一gu淡淡的柑橘与檀木混合的香味,带着甜与平和,陈菀晶被易尔拥於怀中动弹不得,想挣扎,额头却被他下巴的胡渣刮得刺刺痒痒的,只好作罢。
「好狡猾呀,不就是欺负我力气不够你大吗……」陈菀晶嘟嚷,以为他是有意要吃她豆腐,却不知一切都是习惯x的反s动作。
除了他匀长的呼x1声,整个空间彷佛静止,芳香和温热怀抱的包覆着她,他x膛传来的心跳犹如催眠剂,使她很快也与周公下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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