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非幻想 - 3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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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十一点,街头的灯光还未暗下,一盏盏暖黄的路灯从车窗外飞掠而过,在昏暗的车内留下一道道刀片状的光影,露出杨白时隐时现的睡脸。

    戚怀英坐在车的另一头,杨白已经晕了过去,头沉沉地靠在戚怀英的膝盖上。

    戚怀英撩了一下他的刘海,又伸手捂住杨白的口鼻,不得不说杨白的眉眼确实很符合他想要的模样,就是锐利了一点。

    方才在会所里,杨白念了他的名字,也许是他实在不忍心让这双眼睛的主人破碎或流泪,戚怀英把他带走了。胡连在那群人里只是个凑数的,其他人也是事不关己的模样,戚怀英不必考虑这种愚蠢贪婪的暴发户的面子。

    杨白皱起眉头,因为呼吸不到空气而挣扎着,戚怀英移开他的手,杨白的眉头才渐渐松弛。

    到了地方,戚怀英指挥司机把杨白搬进他家,杨白一身酒气,戚怀英让司机把他丢在沙发上,再把他衣服脱了。司机上手刚要解他裤带,却见杨白双手猛地遮挡住那里不让他动,司机和戚怀英齐齐看向他的脸,杨白还闭着眼。

    “不用管,继续。”戚怀英说道。

    司机把杨白的手拉开,继续解他裤带,裤子还没扯下多少,杨白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整个身体蜷缩起来,紧紧抓着自己的裤子。

    司机撒开手,回头看戚怀英,戚怀英盯着杨白,良久说道:“算了,就这样吧,你可以走了。”

    戚怀英拿了张毯子盖在杨白身上,自己去洗了澡就睡了。

    第二天,杨白是被落地窗外射进来的强烈的阳光刺醒的,随之而来的是酒醉后的轻微不适。他撑起身,身上的薄毯滑落,露出他沾染酒渍的脏衣,黏糊糊地贴在身上,他环顾了四周,是不认识的房子。他被谁带走了?他警惕地去摸自己的手机,还在裤兜里,只剩30%多的电,时间已经将近12点。

    微信里有经理发来的消息,凌晨一点多问他在哪,早上八点多的时候给他发了一段话,意思是会所里没法再留他了。

    他在屋子里走了几圈,从窗外看这不知是哪里的小区,远远看去还有泳池和球场。屋内的装修简约,厨房里的厨具都摆放得很整齐,但是冰箱里是空的。房子里还有书房和两间卧室,还有一间空空的只放了钢琴的。杨白走到钢琴边按下一个键,钢琴发出深沉的音响。

    他又从房间走出来,此时门铃声响起,他犹豫了一会,扭开门把手,出现在门外的竟然是李维辛。

    对方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走了进来,对他道:“杨先生醒了?戚先生今日有事,让我现来照顾一下你,这是洗漱用品和新的衣服。”

    杨白愣愣地接过几个袋子,转身进了洗手间。洗漱期间他发着愣想:自己真的跟戚怀英走了?

    他以为都是梦,他以为自己昨晚没有说出口。

    等出来后,李维辛坐在沙发上。杨白慢慢地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李维辛笑着看他:“杨先生,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之前说的那件事?”

    杨白少有地纠结,他不喜欢欠人情,但对帮助过自己的人却是一定要全力报答。

    况且戚怀英给的工资很丰厚,甚至还没算上车房的价钱,如果杨白答应了,还清贷款后还有富余。

    “对杨先生的条件而言,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差不多可以包个小明星小演员了。”李维辛笑着说,他这是实话,杨白一个学历低又没什么特长的人,能够到小明星的水平本就是他走了大运。

    “钱是一个月结一次,杨先生如果想结束关系,也不用非得满一年。”

    杨白仍然在犹豫,桌面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看到来电人是杨露,说了声不好意思,先接个电话,然后把手机贴在耳边。

    “哥,昨天有好多人打我和妈妈的电话催债,还报了我们家的地址和我的学校班级……”

    那一瞬间,杨白觉得血ye全都往头上涌去,想必是昨天他没看手机没接电话,于是那些人就转而去sao扰杨露。

    他安慰了一会儿妹妹,然后挂了电话,对李维辛道:“我愿意。”

    李维辛在前边开车,杨白坐在后面,看见车子驶进一家医院。这一趟过来是为了给杨白做检查,看看他有没有得什么病,虽然杨白说过自己没和别人做过,但是口说无凭。

    私人医院效率快,检查结果一天后就能出,杨白本来想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李维辛却让他不用准备,戚怀英那里有,于是杨白在戚怀英带他回来的那间屋子里躺了一天。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闲得发慌。

    李维辛带着检查结果来的时候,又和他说了几个额外的要求。

    “杨先生学过钢琴或者其他乐器吗?”

    “没有。”

    “戚先生喜欢会弹钢琴的,所以他给你报了班,希望你可以去学一学。课表和教师我待会发给你。”

    李维辛没有理会杨白的疑惑,又继续说了下去:“杨先生的穿和用只能使用戚先生给你买的,衣柜里的衣服会按时更换,生活用品用完了可以通知人去补充,或者杨先生你自己去买,但只能买和原先那个一样的。”

    “我比较习惯穿自己的衣服。”杨白看过衣柜里装满的崭新的服装,随便拍了一个上网搜都要小几千,他实在穿不下去。

    “和戚先生见面时穿衣柜里的衣服就好,其他时间戚先生也看不见。”

    “这些要求很重要,杨先生请一定放在心上,如果违约太多次了,戚先生会主动解除关系,钱也拿不到了。”

    杨白记在手机的备忘录上。

    “杨先生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杨白想了一下:“没有。”

    “那我们就出一趟门,给杨先生穿个耳洞,”李维辛笑着站起身,“忘了说,戚先生还喜欢戴耳饰的。”

    下午回来,杨白的左耳耳垂就多了一根银耳钉,新打的耳洞有轻微的灼痛。杨白有点强迫症,回来的路上问他为什么只打一边,李维辛说因为戚怀英喜欢。他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耳垂。

    李维辛走前,杨白又问了他几个问题。

    “你可以让戚先生帮你找个工作,如果想自己找的话,最好别从事味道大的职业。”李维辛笑着说,“至于钱能不能预支的事情,我不能做主,你可以和戚先生谈一谈。”

    戚怀英回来的时候,杨白从沙发上站起来表示迎接,他一脸严肃,两只手伸直着放在两边裤缝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敬礼。

    戚怀英看了他一眼,说道:“可以自在一点,不用太拘谨。”

    “当作是在谈恋爱也行。”他又说道。

    杨白没谈过恋爱,但他没有说出口。

    戚怀英又看了他一眼,自己将西装外套褪下搭在一边沙发上,松了领带,“我去洗澡。”

    这句话像某种危险的暗示,杨白知道包养必然伴随着性,但真正面临时仍然无法抑制内心的抵触。

    听着戚怀英洗澡的水声,脑子里不断回响听说过的故事,谁被玩到只能挂尿袋,谁被玩到肌rou松弛……一阵一阵的寒意涌上心头,让他有种破门而逃的冲动。

    戚怀英长得端正,但他在夜总会里学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人不可貌相”,越是人模人样的人,背地里就越变态。

    在杨白心里的纠结缠成毛团的时候,戚怀英出来了。他只下身围了条浴巾,上身的肌rou赤裸裸暴露在空气中,带着未干的水珠顺着肌rou间的起伏和沟壑滑落,这是一具雄性气质十足的健美的身躯,如同雄狮一般,令杨白羡慕之余又有些被侵犯的不适。

    杨白站起来表示迎接,只是目光不看他的肌rou,以免造成误解。

    戚怀英走到厨房装了杯水,他也默默跟在一边看着。戚怀英一口喝完,把杯子放下看向他,似乎想说什么,顿了一会儿说道:“站近一点。”

    断头台上的刀终于要落下了,杨白往前几步,浑身僵硬,只盯着戚怀英的喉结。

    戚怀英抬起手,杨白瞪着他的喉结,直到那只手落在他的左耳,温热的手指捏着他的耳垂rou提起来看了一会儿,说道:“还有点红肿。”

    杨白愣了一会儿,才说道:“刚打完耳洞是这样。”杨露打过,他知道。

    “好。”戚怀英点点头,松开了他,“我去书房工作,你自己随意,晚上睡我那间房。”

    晚上近十一点,戚怀英仍然在书房里没出来。杨白原本想拖到戚怀英睡了他再过去,免得像是他在床上等着戚怀英一样,可他的生物钟太健康,十点就困得点头了,十一点已经是极限,他认命地走向卧室。

    戚怀英的床很大很舒服,在参观宿舍里,他只能蜷缩起来睡,但在这张床上他可以肆意伸展四肢。

    他摊开手闭了一会儿眼,发觉自己不习惯这么自由的睡眠,于是又侧过身子蜷缩起来,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戚怀英近十二点才从书房出来,卧室里留着一盏暖黄小灯,床上伏着一团影子。戚怀英动作轻轻地走到床边关了灯上床。杨白整个人贴在床的边缘摇摇欲坠,戚怀英伸手将他捞进怀里,胸膛贴着背睡着了。

    杨白醒来的时候,发觉腰上被人环着,身后平缓的呼吸吹在他的耳尖,泛起一阵陌生的痒。

    戚怀英晨勃的反应很明显,杨白抓住那条搭在腰上的赤裸手臂轻轻挪开。挪到一半,杨白定的闹钟忽然响了。

    刺耳的铃声让他打了个激灵,同时戚怀英“啧”了一声。杨白把闹钟关掉,扭过头看到戚怀英皱着眉头拿起手机,时间才凌晨5:30。

    杨白立刻说道:“抱歉,忘记关闹钟了。”

    “现在关。”戚怀英说完就躺了回去。

    杨白从床上解放,洗漱完他习惯性地想买早餐,却意识到这里不是下个楼就有一排早餐摊的小街道了。他只好转到厨房打开冰箱,前阵子李维辛带了一堆食物充进去,他拿出了一袋方包和鸡蛋、火腿,准备做个简单的三明治吃。

    这栋房子的厨房很高级,杨白研究了一会儿才弄明白各个部位的功能,随后就开始做早餐。米白色的方包逐渐呈现出焦黄色,香气弥漫在空中,杨白正一个个翻柜子找碗,身后却伸出一只手,打开了邻柜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盘子。

    杨白缓缓地接过那个盘子,戚怀英站在他身后看他装盘。

    杨白斟酌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戚怀英打招呼:“你怎么起来了……”

    杨白说到一半就发觉这句话实在太像一对真实的同居情侣了,但又无法收回。

    “闻到香味了。”戚怀英刚起床,声音还要更低沉沙哑一点。“有我的那份吗?”

    这是觅食来了,像他妹妹一样,经常睡着懒觉就被早餐香醒。杨白想到此不禁笑了一下,很快恢复正色,说道:“有。”

    戚怀英松开了他,朝着饭桌走去,没过多久,杨白也端着盘子过去了,戚怀英倒了两杯水在桌上,对杨白说:“有什么想喝的可以和李维辛说,他会送过来。”

    “我自己去买吧,附近有超市吗?”逛超市算得上杨白的爱好了,而且他也不想总是看见李维辛。

    “有,等会我带你去看看。”戚怀英喝了口水。

    戚怀英还真带着杨白在小区里转了转,杨白很想提一下预支工资的事情,但总觉得这时候提出来很扫兴,于是憋在心里,安静地听着戚怀英给他介绍小区,途中遇到了小区里的便民车,俩人坐在后排,一边感受着风吹,一边看小区里的绿化景致。

    杨白看着小区里整齐划一的小屋和漂亮的树木一阵恍惚,前不久他还住在狭窄的街道里,从窗户伸出手可以碰到对面楼的空调箱,唯一的植物只有店门口蒙了灰的橘子树,地上时不时还有杀蟑螂后冒出的满地残肢。

    到了超市,两个人下了车,杨白本来要去拿购物车,戚怀英却比他更快,于是接下来都是戚怀英推着车,杨白把东西往里边丢。

    杨白又一阵恍惚,为什么他们才认识不到三天就已经能够相处得仿佛是真正的情侣,或者说为什么戚怀英可以做到对一个陌生人都如此……

    杨白停在番茄架旁边挑选,戚怀英忽然开了口:“别买番茄,我不吃。”

    杨白买来给自己吃的,但既然老板发了话,他还是放了回去。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时间才到八点,杨白想提一下预支的事,戚怀英却要去公司了,杨白只好按下。

    杨白的钢琴课正式进入日程,一周四节课,学了近一个月,勉强能断断续续弹完一半的《小星星》,但五线谱还是看不太懂。

    这期间戚怀英不是每天都来,或者来的时候只是为了睡觉,杨白依旧没有机会提起预支的事情。

    今天又是钢琴课,老师倚靠在钢琴边,脸上挂着的笑容已经有点累了。杨白停下了他噪音般的演奏,和钢琴老师面面相觑。

    琴房里陷入寂静时,一声门响打破了凝固的空气,戚怀英推门而入,问道:“怎么这么安静?”

    俩人都和戚怀英打了招呼,听到他这么问,杨白看看老师,老师也看看他,说道:“在休息时间。”

    戚怀英点点头,对杨白说道:“弹一点给我听听。”

    戚怀英亲自来检查功课了,杨白和老师都不禁流下了冷汗。杨白硬着头皮,弹了一会儿小星星,因为紧张,他弹得还不如以前流畅,弹完一半,他见到老师还在使眼色,只好继续弹了下去,正准备翻线谱,戚怀英却先给他翻了下一页,继续看着他弹。

    一首曲毕,杨白收回了手。戚怀英沉沉地看着杨白一会儿,老师在一旁说道:“杨先生……初学者,做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有天赋了……”

    戚怀英不知道信没信,但接下来一个小时他都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听课,于是老师的天赋说不攻自破,下课时师生俩都很沉默,老师收拾完东西就走了,杨白坐在钢琴前不知道该干什么,搭在琴键上的手指随便按了几下,发出杂乱的噪音。

    “你没认真学,还是老师教得不好?”戚怀英在背后问他。

    杨白本就觉得二十多岁才去学钢琴已经太晚了,他又没天赋,现在戚怀英还非要在他和老师之间揪一个错出来,他心里有些不痛快,语气也比较冷硬:“不怪老师,是我没那天赋。”

    “没天赋就多学。”

    杨白在内心里质问戚怀英:既然你喜欢会弹钢琴的,你怎么不去音乐学院找,非要让他这个一生只在幼儿园接触过葫芦丝的人去学钢琴?

    杨白无意识地按了一下钢琴,重重的琴音咚地一声,泄露出主人的情绪。

    “我们的合约要求再加一点,”戚怀英走到杨白身边,扳过他的下巴,让杨白看着自己,“我说话的时候必须看着我。”

    戚怀英的手有些用力,杨白只能点点头。

    这阵子,戚怀英都在杨白这里过夜,被戚怀英抱着睡了那么几夜,杨白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习惯了还是麻木了,竟然逐渐从中体会出一丝温暖。

    他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和人相拥而眠,父母的分裂让他在周围人还沉浸在爱情里的年龄就已经怀疑所谓的爱情神话,而亲情也逐渐变成新旧交错的鞭痕和压在脊梁上的大山,只有一个杨露支撑着他对家庭的情感。

    可杨露也无法理解杨白的所有感受,所以杨白仍然是孤独的。

    但杨白把孤独消化得很好,他一个人远远地待在a市,与所有人都维持着普通同事的距离,他不想别人来了解他的人生,他也不想了解别人的。

    可惜依偎还是太温暖了,这种温暖是杨白曾经拥有过却很快失去的,再度遇上他几乎是瘾君子复发一般地产生了迷恋,即使对方是个男人。

    杨白在餐馆工作养成的的生物钟还在发挥作用,每回他醒来后快一个小时戚怀英才会起床。这期间杨白就会去准备早饭或者去买小区里的便利店买早餐。

    杨白买早餐用的是储值会员卡,他没带手机就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戚怀英坐在桌边,脸上的表情不大好。杨白反手关上门,慢慢走到桌边把早餐放下。他看见自己的手机放在桌上。

    戚怀英说:“先吃早餐。”

    吃完早餐,戚怀英才开启了正题,他问杨白:“今天早上有同一个人打了好几次电话给你,我以为是有急事找你,所以接了。”

    “电话里的人是来催债的。”戚怀英说道。

    杨白承认了:“嗯,我家里欠了钱。”

    他停顿了一会,继续说:“前段时间一直没来得及说。”

    “你欠了多少?”

    “算上利息的话,二十万左右。”

    戚怀英皱了皱眉,杨白一个人生活,有什么地方需要他一口气借二十万?买房这个数不够,买车也不必这么多钱,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可能在赌博。

    于是戚怀英问他:“你在借钱赌博?”

    杨白立即反驳:“不是,我家里人被诈骗借贷了。”

    戚怀英打了一通电话:“维辛,去查一下杨白一家人的银行流水。”

    看样子是不信他的话,杨白靠在椅子上闭了闭眼,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前阵子还因为抱着睡觉感到温暖,没想到这么快就尝到了不被信任的滋味。

    戚怀英两天后才来,其实也有走过更久的时候,但上次分别时的氛围不太愉快,杨白总觉得戚怀英是心情不好才不来。

    不来也没关系,钱到账了就好……他散漫地思考着,手里捏着耳垂上的银耳钉转动。他先前问过杨露,妹妹和他说要常转转耳钉,不然rou就会和耳钉长在一起。

    戚怀英进门的时候,杨白还坐在沙发上静静地转着自己的耳钉。

    戚怀英在门口停下也看着他。杨白和他对视了几秒钟,忽然意识到自己该起立迎接,于是站起来:“戚总。”

    “在做什么?”戚怀英脱了外套问他。

    “没做什么。”杨白答道。说完这句话,他忽然觉得自己十分没有职业素养,如果是会所里的小男模应该会说“在想你”,或者其他更高明的情话。

    戚怀英在沙发坐下,喝了口水,杨白见他拿着自己的杯子就喝,也没说什么,自己默默新倒了一杯。

    “维辛把你母亲的银行流水发给我了,很多贷款记录,总计是二十五万左右。”戚怀英说道。

    杨白却愣了一下,王月萍说的是借贷十五万,亲戚借了四万多,难道实际上王月萍欠了三十万?

    “你怎么处理这件事?”戚怀英又问他。

    “我想预支一年的工资。”杨白慢慢地说。原本不干满一年也能还清,现在凭空多了十万,又拖长了时间。

    “这是要和我借贷了?”戚怀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杨白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表情。戚怀英又说道:“其实你的服务态度不是很好,不值得我提前结一年的钱。”

    杨白咬着嘴上起翘的死皮,直到那块皮被扯下来,破口微微肿起,流出一股铁锈味,他才说道:“我以后会认真做,再附赠一年。”

    戚怀英看着他良久,他其实很想问杨白怎么有自信可以在他身边待满两年,最终却没说出口,只道:“我让维辛帮你去处理这件事。”

    戚怀英走前给了杨白一个最新款的手机和电话卡,叫杨白把旧手机拿给李维辛,那些催债电话让李维辛去处理,不然短信电话太多,影响杨白接收戚怀英的信息。杨白在新的微信号上加了杨露就把手机拿给了戚怀英。

    戚怀英走后,杨白在沙发上躺了许久。

    这之后又隔了几天戚怀英才来一趟。此时已经是杨白洗过澡准备去睡觉的时间,戚怀英一身酒气进了屋子。杨白虚虚扶着他在沙发边上坐下,倒了杯水给他:“喝醉了?”

    戚怀英就着杨白的手喝了一口水,杨白的手僵硬地任他握着,随后才放下杯子。

    戚怀英去洗澡,杨白在床上等着他,等了大约二十多分钟,戚怀英还没出来,杨白有点担心戚怀英在浴缸里睡过去,在外面敲了敲门。戚怀英没有应声,杨白犹豫了几秒,心道以后迟早都是要坦诚相见的,于是打开门进入。

    戚怀英坐在浴缸里垂着头没有反应,杨白走了几步,看清他在做什么后停在了原地,尴尬道:“抱歉,看你没有应,我以为你睡过去了。”

    戚怀英却说道:“我应了。”随后他挥挥手,“过来。”

    杨白不敢去想戚怀英说的是“应了”还是“硬了”,他头皮发麻地走到浴缸边,看见戚怀英那根粗壮的性器正昂扬挺首,尺寸之大,已经是男性里的佼佼者。戚怀英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那处上,杨白有些抗拒,却依然在温水中被迫贴上了那勃发的Yinjing。

    “不是说会认真做吗?”戚怀英在他耳边问他。

    杨白很想移开脸,但这样的举动一定会让戚怀英不快,他只好低下头,只露着一个侧脸给戚怀英看。

    戚怀英的性器烫得仿佛要融化杨白的掌心,每一条青筋都亲昵地摩擦过他手心的rou,每一次动作都带起一圈圈荡漾开的水波。浴室里回响着戚怀英粗重的呼吸,仿佛也沾染上了暧昧的热chao,杨白身上开始出汗。

    杨白一想到自己在给另一个同性手yIn就觉得Jing神恍惚,而且这期间,戚怀英一直盯着他的侧脸。

    不知道为戚怀英做了多久,戚怀英才握住他的手,哑声道:“去床上。”

    戚怀英靠在床头,杨白跪立在他的腿上,两只手扶着床头柜。他的衣服被戚怀英解开,敞开在两边,露出胸膛和腹部。戚怀英搂着他的腰,在上面落下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杨白浑身僵硬,戚怀英的亲吻给他带来一种令人想抓耳挠腮的痒意。

    他被戚怀英带动着坐下,两人面对面,杨白看着戚怀英等待的眼神,闭上眼主动凑上去。

    杨白没有接过吻,但见过很多人接吻,他临时用上了记忆里见过的那些技巧,很快就感受到戚怀英被他调动着兴奋起来,Yinjing轻轻磨蹭着他的大腿,留下一串黏腻的shi痕。戚怀英离开了他,问道:“你和别人做过吗?”

    杨白摇摇头。戚怀英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又亲了上去。

    亲了好一会,戚怀英从柜子里拿出润滑,叫杨白保持好姿势。杨白安静地等待着,为了保持浑身的静止,用力到肌rou开始有些酸痛。他明明看不见,却仿佛能感受到那带着灼热温度的手掌滑过他的背部,最终落在tun缝之间。

    戚怀英的手指头进来的时候,杨白握紧了拳头。戚怀英的声音低沉:“放松。”

    一根手指艰辛地塞了进去,杨白感受到那根陌生的手指在自己体内肆意搅动,好像要撑开他的身体,肠rou恐慌地四处拥挤,却被手指毫不留情地碾平,即使用着润滑,很快也在干涩的肠道里失去了效用。戚怀英抽出手指,将润滑的口子塞进去,挤出一大团冰冷的ye体,杨白被激得浑身一颤,戚怀英的手指再度插了进去。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手指在肠道里抽动时挤出的润滑ye的声音,还有杨白颤抖着的深呼吸。戚怀英的手指在里面勾了几下又抽出去,拿起床头边的纸巾,他一边擦手指,一边脸色冷淡地说:“你去洗澡吧。”

    杨白没理解他为何忽然放过自己。

    “你不情愿,做着也没意义。”戚怀英抛下一句话,便起身离开了卧房。

    杨白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爬起来去洗了澡。

    他站在花洒之下,任水流拍打他的脸。

    他忽然想起自己终于决定放弃读高中的那天,同样也安慰鼓励了自己很久,但是从工厂下班看到高中生们欢笑着走过马路,而自己穿着脏脏的工服和染黑的布手套,心里仍然泛起几分酸涩。他其实也后悔过,但不管重来多少次他都会选择这条道路。

    既然走了这条路,那就一直走下去。

    戚怀英显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杨白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换来的只会是解除关系。杨白咬下一块嘴唇的死皮,心想下次一定不能再这样了。

    等他从浴室里出来,戚怀英居然还坐在床上,旁边放了个塑料袋,手里拿着一张纸在看。杨白走了几步到他身边,想为刚刚自己的服务不周道个歉,却见戚怀英拉他坐下,说道:“把耳钉摘下来。”

    杨白的话又咽了回去,安静地在旁边坐下,摘下了那个耳钉,耳洞有些刺痛。

    “在浴室里就看见你的耳洞红红的,可能有点发炎。”戚怀英说道,他拿出棉签,挤了一小管药膏涂在杨白的耳洞上,俩人靠得很近,仿佛刚才的不快都是幻觉。

    药膏凉凉地敷在耳洞上。杨白这段时间一直觉得耳洞疼,但是没有管它,这时才知道原来疼是因为发炎。

    “没事,不用管。”杨白习惯性地说道。

    戚怀英却没有停下动作:“不管的话之后会流脓。”

    听到戚怀英这么说,杨白便一动不动地让他涂药,一边想这好像是人生第一次别人给他上药。

    小时候王月萍脾气很差,杨白要花钱,她都会骂上半天,所以年幼时的杨白不敢让王月萍知道自己生病或受伤,害怕要花钱买药惹她生气。

    他每次摔跤,就会在家偷偷翻找那些蒙了灰的药水,随便拿几瓶躲在房间里偷偷涂。

    杨白到现在还记得,他涂了药怕蹭到裤子上只好穿短裤,穿了短裤又怕被王月萍看见,于是一个下午都没出房间,导致王月萍喊他丢钥匙时他没听见,回来又挨了一顿衣架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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