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寄风月 - Cater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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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岳琛今日很早就回来了,将我叫去书房,将一副寿佛的字画给我,画工jg湛,佛g勒的出神入化,像是前清的手笔,价值不菲,他让我带好陪他去贺寿。

    能让杜岳琛将寿礼准备的如此用心,我似乎能猜到是谁。

    到达后,印证了我的猜想,沈老今日寿辰。

    古se古香的宅子房屋高大,院落重叠,青砖白玉。门口的金狮威猛慑人,门匾上的沈府二字入木三分气势如虹。

    鞭pa0声源源不绝,门口停着几十辆豪车,人来往络绎不绝,都是来贺寿的,尽管我不是未见过世面,但这场面仍是把我震惊了。

    今天全渝州有地位的江湖混子,大都聚集到了,由此可见沈老的影响力之大。

    “杜二爷到。”进门后专有马仔迎接,穿西装打领带,打扮的人模狗样。

    杜岳琛的地位在渝州同沈老差不多,跺脚渝州都得抖三抖,迎接的排场得做足了,若是不重视,就是栽杜岳琛的面子。

    “杜岳琛携阮玲君,来给沈老贺寿。”杜岳琛颔首,我将字画递在摆放贺礼的桌子上,在写礼处签上了杜岳琛的名字。

    马仔领我们入了大厅,坐在正前首位的就是沈老。

    沈老长相不丑,国字脸,深陷眼窝,眼神里的威慑和杀气就算穿了喜se唐装也掩盖不了,不愧是叱咤江湖几十年的男人,从面相可以映s出他年轻时的盛气。

    杜岳琛直接坐在了沈老的右边,拿云握雾向沈老贺词,我也向沈老说了几句吉祥话,他点头即止,示意我坐在杜岳琛旁边。

    原本我是排不到这位置的,他不过是给杜岳琛面子。

    顾彦霆晚一步到,身边没带nv伴只跟了一个副官,身上穿的还是军装,像是刚从军区出来。

    顾彦霆将手套麻下,骨节分明的手行云流水的签下名字,我虽然离得太远看不见,不过可以想象出他的字矫若惊龙。

    副官将檀木盒中白玉烟嘴送上后,顾彦霆径直走来,向沈老贺寿后说军务繁忙,跟杜岳琛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再深深看了我一眼,便带着副官离开,一言不发,相当低调。

    他穿着军装,本就不适合待在这江湖场合之中,若是有人给他泼脏,他择不清,把贺寿流程表面工作做到位,不得罪人便是。

    寿宴还未开始,沈老主动与杜岳琛攀谈,“杜老板,赌场最近生意不错。”

    杜岳琛风轻云淡回答道,“不过是我小打小闹混口饭吃,不如沈老的生意。”

    杜岳琛说这话算是谦虚了,他渝州华兴和金云还有沈老的锦江并称渝州三大赌场,一年下来的光是利润就上千万,不过杜岳琛他不愿露富,闷声发财。

    待人到齐后,寿宴上歌舞升平,沈老的正室因为身t不适,至始至终没有出现,据说沈老还有个nv儿在英国留学。三个姨太太跟我们坐在一桌,nv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光是争风吃醋就够男人喝一壶。

    四姨太十分年轻一脸狐媚样,眉角长着一颗红痣,看着跟我岁数差不多,x格张扬,看见二姨太穿的一身素白,yyan怪气的开口,“老爷今日寿辰,有些人还穿的跟个病秧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发丧。”三姨太幸灾乐祸的看着二姨太,和四姨太是一丘之貉。

    二姨太一脸淡然,与世无争,无视四姨太对她的冷嘲热讽,小口小口吃着饭菜。

    在寿辰上说si丧之事是大不敬,我原以为沈老会大发雷霆,不过我看沈老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怒意,只是警告了四姨太,“陈静怡,闭嘴,别不懂规矩。”

    她娇嗔道,“老爷,您凶我g嘛,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这x子,有什么说什么,她这就是晦气您。”

    这时沈老脸上的怒意加深,“你是不是要让别人看笑话,小二平时不争不抢,你别得寸进尺。”

    她才委屈不甘的闭嘴,看样子四姨太是刚进府,挺得宠的,仗着沈老宠她,恃宠而骄,不懂规矩,二姨太的地位在她之上,按道理她得称二姨太一声姐姐。

    她这种x子,想在沈府长期站稳脚根很难,待沈老腻了,别人第一个收拾的就是她。

    我在心中冷笑,这种nv人真是蠢钝如猪。

    沈老与杜岳琛碰杯,“我没遮家丑,被杜老板瞧见,见谅。”

    随既一饮而尽,杜岳琛笑说,“沈老人中龙凤,yan福不浅,nv人为你争风吃醋是必然。更何况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家中的悍妇,将我拿捏的si,一点风吹草动便把我拒之门外。”

    听到最后一句,我挑菜的手顿住。在座的人都明白他说的是我,我脸立马红透,没想到他还记仇,我轻咳两声掩饰尴尬,端坐在位置嗔怒的瞪他一眼。

    寿宴结束后宾客散尽,沈老将杜岳琛留下,在后院里下棋。

    沈老这时露出了jg明狡诈的一面,“杜老板生意越做越大,有兴趣同我合作吗?”

    杜岳琛嘴角擒着淡笑,让沈老琢磨不透他的态度,滑溜的像条泥鳅,让人看得见0不着,“这渝州能让沈老屈尊合作的,居然是我。沈老说说怎么个合作法。”

    “我认你做义子,你将杜家的势力与我沈家融合,待我si后沈家都归你。”

    杜岳琛将棋子落在棋盘上,“沈老,你输了。沈家的义子与渝州的二爷,我更倾向后者。”

    沈老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杜老板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沈家吗。”

    沈老伸出了橄榄枝,意图与杜岳琛合作,便是为利为权。

    他明白他年岁已老,膝下只有一个nv儿,江山已不稳,趁着自己还有几分势力,找人拿捏控制,维护他的地位,因此他选择了杜岳琛。

    而杜岳琛心高气傲怎么会跟他合作,黑里的同行便是敌人,本就可以平起平坐,为何还要等他si后。

    说好听了是义子,说难听点就是替沈老做事,只不过是地位高一点的马仔罢了。

    杜岳琛野心大,想在渝州一人独大,不让旁人分一杯羹。

    沈杜两gu势力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明面上互不侵_犯,互不g涉,相安无事,未撕破脸,但暗地里使绊子的事多了去,谁说得清。

    杜岳琛拿起茶杯,吹开茶面上的茶叶,“沈老年事已高,在江湖上已有心无力,为何不认命,人要服老。”

    这便是拒绝了沈老的橄榄枝,沈老将棋盘掀翻,咬着后槽牙,指着杜岳琛破口大骂,“你在我眼里还是条狼崽子,你要同我争,还早了几十年。”

    杜岳琛示意我将棋盘捡起,我将棋盘与棋子归位。我用眼神询问杜岳琛,他明白我的意思便点头。

    我笑yy为沈老倒茶,“沈老您息怒,岳琛他这人不会说话,他没有同您争的意思。您看这样行吗?我陪你下一盘棋,我赢了你便不为难他。”

    “哦?阮小姐还懂棋。”沈老诧异我一个nv子,居然还会下棋。

    我笑的心有成竹,露出糯米白牙,“我对棋颇有专研,否则怎会不自量力与您切磋,还请沈老赏脸。”

    我激起了沈老的求胜yu,他来了兴趣,垮着的脸有了笑意,“那便来一局,若是我赢,阮小姐可得愿赌服输,杜老板得做我义子。”

    杜岳琛脸上浮现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知晓我的围棋棋艺有多上不得台面,我能这么自信,定是又有了花招。

    我持白子,沈老持黑子。

    沈老摆了四角阵,将我的棋子围在中央。可他在我的脸上,并未看见我有举棋不定的模样。

    我将最后一子落在四子已连成的线上,手一叩,“沈老,您输了。”

    沈老额角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五子棋?”

    我嚣张仰头,杜岳琛今日拒绝沈老,又默许了我这么做,意图便是要让沈老彻底si心。

    我有了底气自然嚣张,否则照沈老的气势,我光看着他就畏惧。

    “沈老,愿赌服输啊。”

    我来栽沈老和杜岳琛栽沈老不同,男人都不愿与nv人计较,这也是我得寸进尺的底气。

    古人云,唯nv子和小_人难养也。

    我将这话发挥到了极致,沈老敛住了怒气,看着我放声大笑。

    “阮小姐,乃奇nv子。”

    杜岳琛g唇一笑,“小阮调皮,沈老别与她计较。”

    杜岳琛让我来做这事,意味着还不是他与沈老撕破脸的时机,我将沈老与他合作的念头斩_杀便是。

    沈老让马仔将我们二人送出沈府,我回头望了一眼,或许是我的错觉,我看见了沈老眼中一闪而过的兴味。

    回到杜宅,杜岳琛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我。

    在我快睡着时,我隐约听见他说。

    阮玲君,我好像从未看透过你。

    芍药给杜宅来了通电话,约我去楷林搓麻。

    我和芍药来的早,包间中只有我和她二人,她点烟在一旁吞云吐雾,将nv士烟递给我,示意我拿一支。

    我摇摇头,我并不是不会ch0u,跟了杜岳琛后,他不愿我再去碰这些跟风月沾边的事,我便弃了不碰。

    芍药翻了一记白眼,将烟盒扔在我身上,“又不是什么娘家妇nv,你在我面前装什么纯。”

    她抬腕看了一眼马副局给她买的瑞士名表,“这才过中午,还早,回去身上的味道早就散了。”

    我许久没碰,她这样一劝我就没拒绝。

    我深x1了一口,这么久没碰还有点上头,我眯着眼昏昏沉沉靠在椅子上。

    芍药支着脑袋,望着门外,“来了。”

    烟眯了我的眼睛,我没看清门口进来的人。

    待我将烟取下夹在两指间,撩起挡在额间的碎发。

    两个年纪与我一般大的nv子,挽着手进来,其中一个长相还不错,看着挺清秀的,我将她上下打量一眼,是个含着金匙长大的大家闺秀。

    说实话我嫉妒她们,从小便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优越生活,十指不沾yan春水,事事都不必自己c心。

    而我和芍药这类出身低微,只能靠倚门卖笑过着一日复一日的糜烂生活,没有人赎身便永远囚在那牢笼之中。

    不过是出身不同,为什么要我们就经历那么多折磨,才能拥有现在的生活,而她们一生下来什么都不缺,作为掌上明珠,被人宠ai。

    芍药侧头给我介绍,“这是川蜀秦上校的nv儿秦钰,旁边是渝州冯家冯宛如。”

    我漫不经心向她们打了招呼,我突然想起,这么久我还不知道顾彦霆的军衔,能一到渝州就上任督军,应该不低少将。别人称他为少帅,不过是看他的势力,恭维他。

    说曹c,曹c就到。

    顾彦霆大步踏进我们这间屋,我以为他来找我,惊得捏牌的手一顿,不小心将二筒打了出去。

    秦钰笑yy的将牌一堆,“胡了,霆哥一来,我的运气就来了。”

    我没想到他俩认识,仔细一想他和秦钰她爹都在军区,认识很正常。

    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朝秦钰走去,撑在秦钰身后与她说话,秦钰恰好坐我对面,我刚好将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看在眼里,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莫名的烦躁。

    我在包里掏钱的手有些抖,有些冲的将钱重重的扔在了桌上,吓了芍药一跳。

    芍药迷糊的问我,咋回事。

    我黑着脸,一言不发,一把将她的烟盒抢过,烦躁的点了一支。

    我叼着烟洗麻将,微微颦眉,“楞着g嘛,继续啊。”

    秦钰嘀咕一声,发这么大火g嘛,不就赢了她点钱嘛。

    我听到了,不过我没计较。

    芍药出来打圆场,笑着说“继续,继续。”

    她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我以前从未如此没分寸过,今天像是吃了zhaya0,把她属实吓着了。

    我也知道自己失了分寸,不知何时顾彦霆已经能轻易影响我的情绪了。

    接下来一局,我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牌上,故意不去看顾彦霆和秦钰。

    我和芍药打麻将的技术不错,因为南姐会算牌,不管是风月手段还是搓麻算牌,南姐将看家本领全教给我们了。

    我做了一把清一se,是满牌。

    心情介时才好些,我喜洋洋的挑眉,“胡了。”

    其他三家将钱给我后,我哼着小调装进包里。

    顾彦霆这时开口对秦钰说,“我来帮你打。”

    秦钰笑得花枝烂颤,“好啊。”

    他与秦钰调换了位置,这次是秦钰撑在他背后看他。

    我看到这一幕心情更加不好,我想一定要多赢点这个王八头子的钱,才能解愤。

    我盯着他,他眼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意味深长的撇了我一眼。

    我气得浑身颤抖,他还有脸笑。

    突然,他的脚肆无忌惮的蹭上了我的底部,不停地摩擦着,渐渐有温热的yet流出。

    我面红耳赤,0牌的手心出了汗,半天没将牌0上来。

    他笑的像只玉面狐狸,脚上的动作仍没有停止,“阮小姐脸怎么这么红,身t不舒服吗?”

    我咬着后槽牙,“多谢督军关心,我没事。”

    这一下午,我已被他折磨的快要虚脱,他换着花样逗弄我,我恨不得去找个地方自己解决。

    我赢了不少钱,顾彦霆像是故意给我喂牌,但又做的不动声se,别人没看出他的刻意,只归咎于他今日牌运不好。

    秦钰纳闷,霆哥不是牌打的挺好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芍药被司机接走,冯宛如约了秦钰去逛百货,秦钰问顾彦霆要不要陪她一起。

    顾彦霆拒绝了她,说有事还未处理。

    秦钰三步一回头的同冯宛如离开。

    我站在楷林门口,今日忘了约司机,现在只能楞着。

    他目送秦钰离开后,大步走向我,将我扯进楷林里一间漆黑的隔间。

    我想要挣脱他对我的控制,可又抵不过他的力气。

    他将我抵在墙上,顺手带上了门,将我和他反锁在这个漆黑的空间。

    我看不清他的脸,气急败坏的捶打着他,“督军不是要处理事情吗?把我拉来g什么。”

    他像是在逗弄急眼的兔子,漫不经心,“要处理的是你,g的也是你。”

    我冷哼一声,“督军不是不缺nv人吗,与秦小姐郎有情妾有意,十分般配。”

    他低笑出声,我大声呵斥他,笑什么。

    他的唇贴近我的侧脸,温热的呼x1打在我脸上,引得我一阵战栗。

    在这密闭黑暗的空间中,我看不见他动作,他也看不清我的表情,于是我的感官被无限放大,b平常更加敏感。

    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阮小姐,今日吃了枪药,谁得罪你了。”

    我没说话,他修长的手指寻着捏住我脸颊,将我的脸嘟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吃醋了?”

    我冷笑一声,“督军过于高估自己了,就算吃醋也是因为岳琛,而不是你。”

    周身的气息冷了几着,顾彦霆应该被我激怒了。

    他y恻恻的开口,在一片漆黑中判了我si刑。

    “阮小姐,我是否和你说过,别落到我手里,否则不会轻易放过你。那日在天上人间,阮小姐对顾某说过的话是不认账还是忘记了,需要我提醒吗?”

    我才想起那日我跪在他脚下求他的模样,这是一场我和他的交易。

    他说过的话,他势在必得的模样,深深映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说,先欠着,他需要时会来拿。

    现在他认真了,他要收割我的灵魂。

    他一颗一颗解着我旗袍的盘扣,仿佛是令人生不如si的凌迟。

    南姐曾对我说过,“能把你驯服的人,定非池中之物。”

    我带着哭腔,我说求你,放过我。

    他低沉的声音,好似从地狱传来的丧钟,晚了。

    他扶着炽热一下子抵进了深处,像是怕我反悔,丝毫不给我反抗和挣扎的机会,他肆无忌惮的冲撞着,我被他的灼热的温度烫到,不住的颤栗深陷其中。

    顾彦霆将我的心搅得涟漪不断,把我的世界变得天翻地覆。

    他说阮阮,我扛不住了。

    我脸上已是一片温热,泪水顺着我的眼角滑落,我彻底背叛了杜岳琛,深陷其中。

    我骗的了自己的心,却骗不了我的身t,顾彦霆对我这类nv人来说是致命的诱惑,他x1引着我,x1引着我的目光。

    这背叛世俗,背叛情理,背叛道德的花,从尘埃里破土而出,在这一刻开出花来。

    我沦陷了。

    在顾彦霆的陷阱之中。

    晚上我回来时院子里没见杜岳琛的车,他还没回来。

    下午与顾彦霆的那场情事,让我jg疲力尽,上楼时双腿发软,只能靠着楼梯间的栏杆走动。

    坐在床上我将脸埋在手中,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面对杜岳琛。

    我是一个nv人,ai金钱地位,一样也逃不过风月,我不敢照镜子,如今的模样一定是丑陋不堪。

    我承认,与顾彦霆更加刺激,但我害怕失去杜岳琛,我离不开他。

    我只能找一个能为自己开脱的理由,我是为保命,保住我的地位,保住我如今的身份和生活,事情已经发生,不可挽回。我心存侥幸,我不说,顾岳琛不说,这世上便无人知晓,无人可撼动我的地位。

    幸好杜岳琛这晚没有回来,否则我真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醒来后已中午时分,我睁开眼看见床有些下陷,杜岳琛坐在床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强作淡定缓缓坐起来,靠在床头,你回来了。

    他淡淡嗯,面se平静的问我,“李三的事和你有关吗。”

    我被问得措手不及,脑袋里嗡的一声,难道他知道了。

    我低估了他的能力,低估他遍布渝州的势力和眼线。

    可我的牺牲,不能白费,我坚决摇头,“跟我没有关系。”

    杜岳琛抚0着我的头发。

    “好,只要你不背叛我,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我说不出话点头,心里泛起酸楚,他无条件相信我,给予我宠ai,给我想要的一切,他一世英明都毁在了我身上。我憎我的有心无力,恨我的背叛辜负,我只能用一辈子去弥补我的过错。

    我从不信奉鬼神之说,杜岳琛就是救赎我的神明,是我的天。

    距我对李三动手那晚已过去一个月,杜岳琛向下家出货的日期到了,杜岳琛相当重视这批货,亲自押送。五辆车里各十个箱子,大约五百多支步_枪,是他走私生意中最大的一笔。其他三辆车,他用烟草生意作掩护。

    我将他送上车后,右眼皮一直在跳,隐约察觉可能有什么事将要发生。nv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顾彦霆说了要查货,证明杜岳琛的动向他已经掌握,而安cha在杜岳琛这的眼线,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不会向杜岳琛说,以免打草惊蛇。何况杜岳琛问起我从何得知,我也不好解释。

    顾彦霆让豹哥给杜岳琛使绊子,这一个月来没有任何动静,我猜测豹哥会在今晚行动。我放心不下杜岳琛,他面对豹哥那种人物,我丝毫不会慌乱,但如果加上顾彦霆在豹哥背后,指挥坐镇,我不敢赌。

    杜岳琛若是有什么不测,我会用尽一切手段,不顾一切和顾彦霆同归于尽。

    就算我与他有过露水情缘,就算我对他有一丝动心,跟杜岳琛b起来,那根本不值一提。

    我立马将司机叫来,往西码头赶去。

    我来到西码头的时候,晚雾还笼罩在澜江,江面上风平浪静。远远望去穿梭似的行驶着的巨轮,显得很模糊,只有黑影在移动。

    夜里的隐约星光照亮了路,我向码头深处的港口奔去,寻找杜岳琛的身影,澜江一号的字样逐渐清晰,我心中一喜这是出货的船,他曾提到过。

    杜岳琛正和陈庆交代着事务,马仔在船上下来往搬运货物,目前的状态看来,豹哥和顾彦霆还没活动,应该是在暗处观察。

    杜岳琛没料到我会来,诧异问道,你怎么来了。

    陈庆也显得有些惊讶,喊了声嫂子。

    我x1x1鼻子ch0u泣,“右眼皮不停在跳,我怕你出事。”

    他将我揽到怀里,刮了刮我的鼻尖,“傻子,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依偎在杜岳琛怀中撒娇,抱着他不肯撒手,他无奈低声吼我。

    “阮玲君,安分点,这么多人看着,回去好笑话老子。”

    港口仍没有任何动静,尽管如此,我仍不敢放松警惕,四下望着。

    突然从远处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我警惕眯起了眼睛。

    来了。

    几辆军车开到了港口,在杜岳琛的车旁停下,车灯闪烁,照亮了港口。

    为首的那辆,下来了一位我意料之中的人,顾彦霆风轻云淡向这里走来,距我和杜岳琛唯五步之遥时停止。副官随即向杜岳琛发烟,顾彦霆撇开副官的手,“我亲自来。”

    他拿出烟盒,两指打在盒上,抖出一支烟,杜岳琛接过衔在嘴里,先发制人,“顾督军大忙人,怎么有时间到这小港口来。”

    陈庆给二位爷点上烟后,站在杜岳琛身后,手落在k腰处,盯着顾彦霆的一举一动。

    顾彦霆朝空中吐出一口烟雾,笑的道貌岸然,“杜老板的生意做得大,背后诋毁是非的人也多,人言可畏我不可坐视不理,自然就来了。”

    “督军说的话我听不懂,不过督军听信小人之言,伤了你我之间的和气。”杜岳琛似笑非笑将我揽入怀,旁若无人与我亲昵。我不敢与顾彦霆对视,只能乖巧听话,不给杜岳琛添麻烦。

    顾彦霆眼中有y鸷的意味,“杜老板做得是何种生意,你我心知肚明。”随即向身后带的十几名jg兵下令,搜。

    杜岳琛的马仔当然也不是善茬,挡在货船前形成一堵人墙,阻拦他人的入侵。

    杜岳琛桀骜不逊,将烟扔在地上,“这么说,顾督军是要挡我财路。”

    “杜老板,不择手段发横财,在渝州我若不管,便是自断升迁之路。”

    “顾督军说的轻巧,下令查我的货,有损我做生意的名声,若非小人所说,如何补偿。”

    “杜老板,是否伸了不该伸的手,一查便知。”顾彦霆毫不掩饰他的y狠。

    我听到杜岳琛戏谑的轻笑,我有些疑惑杜岳琛同他所说的话,但男人们的斗争,我猜不透,也没那个能力,只能静观其变。

    出乎意料,杜岳琛主动撤走了马仔,将船舱门大开,“请。”

    顾彦霆眼眸闪过讶异,他开始怀疑此事,可说出的话不能收回。待查完后,向顾彦霆报告货物是普通烟草,他闷声不语。

    副官接了线报后,在他耳畔汇报了几句,他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杜老板,动作够快啊。”

    杜岳琛重新点上一支烟,猩红的烟火映照出他寒意的面孔,“彼此,顾督军消息也够快。”

    我这才懂了杜岳琛的不慌不忙,货物本就只是烟草,查不查根本没任何影响。我看向停靠在码头边八辆装载货物的车,其中有五辆空车,三辆是运送烟草的车,原来杜岳琛早已将真正的军火掉包,从其他港口送出,现在的这一出不过是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我只重视了顾彦霆安cha在杜岳琛这的眼线,而忽视了杜岳琛也可策反顾彦霆的人,顾彦霆能得到他的消息,杜岳琛同样掌握了他的举动,他将计就计把顾彦霆引入这他的圈套。

    “久仰啊,杜老板。”

    这时豹哥从一艘货船下来。

    我差点忘记了还有这号人物,他见过我的脸,直到现在还以为我是顾彦霆的马子,若是看到我在杜岳琛怀里,他定会口无遮拦全盘托出,我所费的心思便会全部崩塌,我屏住了呼x1缩在杜岳琛的双臂中,曲长头发挡住我的脸。

    杜岳琛察觉我的不安,紧紧握住我的手,“别怕,有我在。”

    杜岳琛皮笑r0u不笑,对方yyan怪气的招呼,已经挑明了跟他的来者不善。在渝州江湖上的人都得称他一声杜二爷,能直呼他为杜老板的得是跟他平起平坐的人,豹哥这种人物这样喊便是栽他的面子,打他的脸。

    他何时在渝州吃过这亏,y恻恻t1an过门牙,这又是哪来的狗,乱吠。

    豹哥气极掏枪,他不敢对杜岳琛下手,最后指向我,我听见扳机被扣动的声音。

    我没想到他被憋急会对nv人下手,站在杜岳琛臂弯中里不敢移动。

    杜岳琛看到后,立马将我扯到他身后护着,他也拿出b0朗宁与豹哥对峙,陈庆和马仔也与豹哥的人相互缠斗。

    我被杜岳琛扯到身后的一瞬间,我来不及躲避,身形和脸在豹哥眼前一晃而过。

    杜岳琛y恻恻看着豹哥,周身压抑的气息几乎令我窒息,“跟nv人计较什么。”

    豹哥咬牙切齿,“你敢开枪,老子立马崩了这娘们。老子拉不了你下水,带个nv人给我陪葬。”

    这时豹哥的马仔跌撞着跑来,嘴里吆喝着,“妈的,豹哥我们的货被查了,顾彦霆这老狐狸反水了。”

    我瞧瞧向外望了一眼,豹哥脸上全是难以置信。顾彦霆这人y险狡诈,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说的话都留了三分余地,不可相信,我嗤笑也就豹哥这傻子看不懂形势。

    杜岳琛栽了顾彦霆,顾彦霆不好向上面交代,便可拿豹哥开刀交差。

    他瞪大了猩红充满血丝的眼,他看着我的方向,大声吼道,“老子记起来了,这不是顾…。”

    他的话还未说完,我听到一声枪响,惊了江面的夜鹭,我隐约从缝隙中看见豹哥x口的血洞,鲜红的血源源不断的从伤口里冒出,他的身t向地面倒去,眼睛瞪着不肯瞑目。

    顾彦霆站在那里,保持举枪的姿势,码头的探照灯照在他脸上,他时而被照亮,时而陷入黑暗,他脸上的表情我看不真切,给我留下无限的遐想与震撼。

    他开枪了。

    他在最后一刻保我的安稳,保我不被杜岳琛怀疑。

    我瘫坐在地,我捂着嘴发不出声,只能呆滞的看着这一幕。

    他的狠,他的毒,他的热烈。

    我有一种可怕的预感,我根本逃不过,我根本无法跟他斗。

    杜岳琛当我被豹哥的下场吓到,他耐心的将我因为紧张而被汗打sh的头发,捋顺到耳后。他拦腰将我抱起,我失魂落魄浑身颤抖着,嘴里哆嗦着胡话。

    我晕厥过去,倒头的最后一眼,我看见了顾彦霆眼中的一丝不知名的情愫。

    何时回去我不知,但我发高烧了,杜岳琛抛下事务,整日在家里亲自照顾我。由于烧久久不退,我面se越来越差,吃不下东西。

    他对给我看病的医生发了几通脾气,我脑袋昏沉看见他揪着医生的领子,眼中的杀意不加掩饰,“n1taa想si想活,发烧都治不好还当什么大夫,要不送你下去见阎王。”

    我从来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还迁怒别人。我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对他摇摇头。他才敛住了怒气,对医生吼了声,滚。

    他小心翼翼抚着我的脸,像是在对待一碰就碎的宝物。

    他悉心照顾了我几日我才退了烧,见我有了好转,才去处理赌场的事情,赌场的事情堆在了一起,后面几日忙成了陀螺,只ch0u了少部分时间回来照看我。

    我熬了半月,开了两副药,才彻底好转。

    中药挺苦,难以下咽,杜岳琛每日都会通电话回来,问我是否喝药。

    他知晓,我每次喝药如同上刑一般,他难得会好声好气哄我。

    他肯哄我,我不能蹬鼻子上脸,得听他的话将药喝完。也多亏如此,半月就痊愈。

    若是我整日偷j耍滑不肯吃药,恐怕会拖一两个月。

    我吩咐阿姨炖药膳汤,我上楼打扮了一番,把这半月来的憔悴用胭脂水粉掩盖,看着气se好了很多。我对着镜子摆弄姿势,镜子里的阮玲君,妩媚妖娆,珠光宝气,光彩照人。

    而我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杜岳琛的恩赐。

    司机载我去了金云赌场,场子里金碧辉煌,水晶吊灯照亮了每一个角落,年轻妩媚的荷官往赌桌里发牌,赌徒心中的贪婪,yuwang,无从遁形。每个人都拥有对金钱的贪yu,如铺满金钱的万丈深渊,x1引着一个个贪心的人心甘情愿往下跳。有人赢了钱,有人输了钱,笑声叫骂声充斥在赌场内,也传到了我的耳朵。

    我也和赌徒没有两样,我这一生都是一场豪赌,可能赢,也可能输得一败涂地。我将我的所有筹码都压上了赌局,贪婪的yuwang在我心中滋长,我费尽心思想要往高处爬,处心积虑想要获得最诱惑人的权力,地位,还有杜太太的位置。

    赌,靠运气,也靠手段。拥有一副好牌,却没有本事打好,或空有手段,没有牌运。是同样的结果,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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