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决定好之後,慕容琴和陆姬穿上软毛雪裘斗篷,撑着油纸伞,跟着段少胤前往圆空大师所住的别院。因为他们是寺院僧侣,平日习x不同,行事也较为低调,所以金蟾夫人给他们安排的别院在较远的地方,恰巧也清幽闲静。
三人走了一小段路,尚未来到别院之时,附近忽闻一阵打斗声。由於今日段少胤在跟鬼面书生饮酒时也发生一样情况,所以他这次分外敏锐,倏地一声,慕容琴才刚喊出一个字,段少胤已衔住她的腰,轻功一施,掠空数丈。陆姬见状,也赶忙跟上去。
三人来到一处别院外,惊见下人均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他们连忙入院,只见云烟老人在院子中央飞上掠下,正与一名黑衣人交手过招。
云烟老人身上多处伤口,俨然处於下风。段少胤将慕容琴交给陆姬,纵身一跃,加入了他们的战局。黑衣人只虚晃了几招,便知道段少胤功力甚高,不敢恋战。他扔出铁蒺藜,趁机逃到屋瓦上,往後方奋力一掠。
段少胤眼中寒芒一闪,疾飞而上,才刚落至屋顶,一道白烟从下方忽地撒出来。段少胤心下甚惊,立时往後方退去。转瞬之间,那黑衣人已消失了。
段少胤本想再追上去,但周围忽闻一阵sao动,数十支火把亮起,从外头蜂涌而来。段少胤大皱眉头,向下一跳,返回了云烟老人身旁。
前来之人是金广目、金增长和几位江湖豪杰,他们身穿简便轻装,看来是匆匆起行。金广目指着一片狼藉的地上,惊诧道:「这里发生什麽事了?」
段少胤甫至这里,也不清楚情况,他看向云烟老人,皱起了眉头。云烟老人拖着伤势,朝着众人解释道:「吕仲奉si了。」
金增长大讶道:「什麽,你是说吕先生si了?」他使过了眼se,後方下人低头一瞧,果然见到吕仲奉惨si在门口处,si法与先前一模一样。
段少胤看了看吕仲奉屍身,他前倾伏地,正对着前方屋子。他的背後捱了致命一剑。脚上血迹斑斑,看来是从屋子内逃出来,直至门口处才停下遭人杀害。
金广目徐徐走来,嘴角露出一丝y寒的笑意,对着段少胤冷冷道:「哼,段公子的别院离这里如此之远,怎会特地前来此地?」
云烟老人默立片晌,沉声道:「他方才解救了我,绝不是凶手。」
金广目冷然道:「云烟老前辈,未免太相信他人了。倘若他是凶手,他大可找名共犯,两人配合演出这出戏,用来欺骗云烟老前辈。」
云烟老人微一沉y道:「金三公子涉足江湖,怕还不及我一半,我的眼睛还没瞎,尚可分清些许谎言。若段公子真是凶手,他一人前来便可,何须找琴夫人和陆姑娘一同来?难道金三公子要说她们两人也是共犯?」
金广目登时语塞,倒x1了一口凉气。慕容琴与段少胤平时在一起,若说是被b当共犯,倒也能自圆其说,但陆姬是白鹿谷谷主之nv,若是得罪了她,等同於得罪整个白鹿谷,那严重x可非b寻常。
金增长缓颊道:「既然云烟老前辈这样说,那晚辈自是相信。云烟老前辈今晚受惊,并且身上负伤,还请移至他处先行疗伤。」
云烟老人点了点头,沉声道:「劳烦金二公子了。」不等金增长答话,他迳自离去。众人面面相觑,愕然半晌,过一会後才定过神来。金增长让金广目留下来,派人妥善现场,并将吕仲奉屍t搬走。
段少胤回到别院,他将门扉关起来,两nv不约而同往他瞧来,慕容琴一脸愁容,陆姬则略感不悦。两nv虽未展笑颜,仍如鲜花盛放,姿容绝美,教他看得目眩神迷,引人心醉。段少胤定下神来,坐在床上,搂住两nv的纤腰,微笑道:「两位俏佳人,何事愁容?」
陆姬脸se凝重起来道:「这金广目分别挑事,连云烟老人在场,他都胆敢这样胡言乱语,y要将这事嫁祸给你。」
段少胤转过头来,看向慕容琴问道:「你也是这麽认为吗?」
慕容琴苦思片刻後,幽幽一叹道:「倘若你当时一人赴约,就真难以辩解了。我刚才有偷偷问过乾爹了,他是说偶尔路过,见里头有情况才进去。若是连他也不在,那你到时百口莫辩,那该如何是好?」
段少胤问道:「你乾爹是谁?」
慕容琴白了他一眼,娇呼道:「你与我这麽久,怎不知道云烟老人就是我乾爹?」
段少胤露出苦笑道:「你又没挂在嘴边。」他将抄在小蛮腰上的手腾出来,0起她的秀颔,轻轻吻了她一口。
慕容琴目泛春情,伏入他怀里,赧然道:「人家在跟你说正事,你还这样不正经。」
陆姬倒是一反常态,露出担忧之se,正容道:「这样说起来,送那封信的主人,应该就是想让段公子揽下这事,好被人栽赃捉个正着了。」
段少胤无奈苦笑道:「唉,我只是来参加盛宴,怎莫名其妙卷入命案。」
慕容琴担心地道:「我们要不离开吧?」
段少胤抚上她温暖的香肩,叹道:「我若是一人,倒也无妨,但有你在身旁,我可不想让那些人对你闲言闲语。」
慕容琴用力搂紧了他,神se黯然道:「我真的好担心。」
段少胤一边安慰,一边看向陆姬问道:「有什麽方法能找出这送信之人?若真如你所说,那这人必然是凶手。」
陆姬摇头苦叹道:「若不是琴姐意外识破,云烟先生恰巧路过,你要是真淌上这浑水,怕是武林盟主来替你说情都没用了。这人不以武取胜,反用计害你,他应早留了很多後手,估计那送信的婢nv也是不知情。你若执着问她,反而会害了她也说不定。」
段少胤皱眉道:「难道真没法子了吗?」
陆姬秀眸闪出锐光,一字字道:「这凶手下一个目标,只怕是云烟先生。」
段少胤和慕容琴同时愕然,四目望向陆姬,露出少许困惑之se。段少胤开口道:「你为何认为凶手要杀他?」
陆姬沉y顷刻,轻摇螓首,幽幽道:「这事不难想,他与凶手交过招,有可能循丝剥茧找出凶手的特徵,留他一命未免过於不智。再者,凶手本来要嫁祸於你,被他这一耽搁,恐怕会让你趁此洗清嫌疑。倘若他忽然si去,便没人替你作证,你就正中下怀。」
段少胤面se一沉,冷冷道:「原本金蟾岛想大事化小,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眼下已si了这麽多人,难道他们还要装聋作哑,仍要漠视此事?」
陆姬闭上美目,仔细沉思了一会後,睁开双眼,肃容道:「你若不是凶手,那就算把你定罪也无无济於事。他们如此之做,莫非是确定在你入罪之後,凶手定然收手?」
段少胤讶然道:「你的意思是说,金蟾夫人跟凶手有关?」
陆姬双目寒若冰雪,冷然道:「金家公子百般刁难你,说不定就是他们所为。你仔细想想,吕仲奉惨si别院,若非云烟老人经过,根本没人发觉。为何金家公子不但第一时间前来,甚至带了很多人来,彷佛早已预知这里出事。」
慕容琴目露喜se,欣然道:「那我们可否用此事,明天与他们对质?」
陆姬摇了摇头,无奈道:「他们不傻,定有想过此事。他们大可说吕仲奉今日负伤,约了许多人一起来探望。此番说法虽微妙,倒也可自圆其说,你拿他们没法。」
慕容琴心中一檩,担忧道:「既然凶手会对付乾爹,那我们是否要通知乾爹,好让他们暂避风头一下。也许他们去找圆空大师,我就不信凶手能在他眼皮底下杀人。」
段少胤露出苦笑道:「圆空大师又不是随扈,也不会整天和云烟老前辈在一起。对於躲在暗处的凶手,哪怕是一点机会,都有可能偷袭成功。」
慕容琴大吃一惊,伏入他x膛,骇然道:「你能否救救乾爹?」
段少胤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眼神透出一丝柔情之se,ai怜地道:「你放心好了,就算她不是你乾爹,我也不会坐视不管。」
陆姬默然片晌後,轻轻道:「这样吧,你明早去找云烟先生,顺便问他是否已有线索。」
慕容琴愕然望向他们,咬着唇皮道:「为何不是现在呢?倘若凶手想要快刀斩乱麻,等等便下手对付乾爹,那该如何是好呢?」
陆姬笑道:「琴姐,你放心好了,现在云烟先生去疗伤了,倘若这时他出事,那金蟾夫人可是要对此负上全责,难辞其咎。无论她是否为凶手,都不会让云烟先生在今晚si去。」
慕容琴虽仍有担忧,但陆姬看似十分自信,故她也不好再说什麽。天se已晚,三人迅速shang就寝。
天刚拂晓,段少胤起了大早,匆匆出门,前去找云烟老人。
果然如陆姬所料,金蟾夫人不仅让大夫替他看病,甚至加派一众人手,待在云烟老人所居住的别院外严加看守。段少胤本想循正路入内,却被侍卫以伤者休息为由阻拦。段少胤并未与他据理力争,而是假意告罪离去,然後拣了个树木,展开轻功一蹬,翻入围墙内。
段少胤轻功一绝,就算是金家公子驻守,只怕也难以察觉,更遑论这些人。他很快地找到了云烟老人的屋子,掀窗而入。
云烟老人本来警戒起身,见到是段少胤之後,这才放下心来。云烟老人笑道:「段公子,若是要探望的话未免有些早。」
段少胤露出苦笑,作揖道:「云烟老前辈见笑了,晚辈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恕罪。」
云烟老人似是早知他来意,凝视着道:「昨晚那黑衣人武功虽不弱,但也不强。若非被他背後偷袭,用暗器伤其经脉,我或许能取胜也说不定。」
段少胤心中大讶,想起郝老九之si,不禁将事情全盘道出。旋即,他分析道:「我也跟他交过一两招,他的确不像杀郝老九的人,莫非凶手真有共犯?」
云烟老人一耸肩膊,摇头道:「不可这麽早下定论。你仔细想想,除了盲阿七之外,其余人均是八雅士,有共同特徵,但这吕仲奉俨然不是。」
段少胤皱眉道:「难道是有人故意模仿?」
云烟老人微一点头,沉声道:「不管如何,他仍有共犯。我在被偷袭之前,有稍微检查吕仲奉的屍t,他脚上血迹只到门旁,而且是腹背受敌。」
段少胤思索片刻,恍然大悟,惊道:「云烟前辈所指之意,莫非是当时有人在大门旁,一剑从後方将吕仲奉杀si?」
云烟老人叹道:「不错,这正是我所想。倘若真是这样,那这人定然声望不错,所以吕仲奉十分相信他,以为是来帮他的人,所以才转过身来没提防他。」
段少胤续道:「而且他武功不弱,所以吕仲奉才会认为与之联手,定能打赢黑衣人。可是即便知道是这样,我们仍不知那人是谁。」
云烟老人0了0胡子,笑道:「你不必着急,因为凶手b你更急。此刻我没si,对他们就是个寝食难安的坏消息。」
段少胤叹道:「他们现在定想杀si云烟老前辈。」
云烟老人不以为然,露出微笑道:「他们要杀我这老骨头,怕是没这麽简单。」旋即,他话锋一转,问道:「你与我乾nv儿相识一段时间,怎还不提亲呢?莫非你嫌她曾有婚嫁,所以不愿娶她吗?」
段少胤慌忙道:「绝无此事,只是她仍有芥蒂,不肯下嫁於我。」
云烟老人摇头苦叹道:「好吧,倘若这是她意思,那我这老头子也不便说什麽。但你千万要记住,你可以移情别恋,但你要好聚好散,切勿让她为你肝肠寸断,甚至想不开寻si。若我这乾nv儿真有意外,我定饶你不得。」
段少胤自信道:「放心好了,我对她始终如初,绝不背弃。」
云烟老人笑了笑,问道:「那陆姑娘呢?」
段少胤身子一震,搪塞道:「云烟老前辈何出此言?」
云烟老人洒然一笑,拍了拍他肩头,轻笑道:「用不着瞒我了,单看陆姑娘瞧你的神情,眉眼之间充满男nv情愫,明眼人便知是怎麽回事了。」
段少胤老脸一红,大感尴尬道:「我与陆姑娘虽是如此,但我绝不会亏待慕容琴。」
云烟老人从腰囊取出铜旱菸,点菸之後,欣然道:「你犯不着紧张,陆姑娘也是好nv人家,你千万别始乱终弃。男人三妻四妾,实在也不为过。只是无论如何,你都要善待她们,可不能将她们使来唤去,当作下人般看待。」
段少胤苦笑道:「云烟老前辈放心好了,我绝不会这样做。」
云烟老人瞥了外头一眼,淡然道:「差不多该到放早膳了,我身为伤患,应该会下人端菜过来我这里,你趁早离去吧!」
段少胤作揖道:「云烟老前辈,你保重了。」话音刚落,他已跃窗而出,陡然之间,他身影已消失在别院之中。
返回别院途中,段少胤想起哑婶的事,特地绕了个远路找她。无奈段少胤不谙金蟾岛迂回复杂的地势,左转右晃之下,始终找不着哑婶的身影。就在他双肩垂下,略感泄气之际,一道道剑声从不远处传来。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段少胤心中一檩,暗忖道,莫非凶手又下手了?他顿时什麽也不想,三步并两步,施展轻功腾空数丈,笔直地朝铿锵之声掠去。
转瞬之间,段少胤奔至一处小湖旁。他定睛一瞧,小湖旁伫立着一名妙龄少nv。她一身罗裙绦裳,每当仰头弄剑舞势,裙裳飘起来之时,一双浑圆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她看上去及笄之年,玲珑曲线的娇躯上,刚茁育的suxi0ng不断起伏。
段少胤看呆了眼,没注意到要隐藏行踪,少nv余光瞥见了过来。与此同时,她身旁的一名老妪也注意到了他。
段少胤尚未有机会开口解释,老妪已凌空跃来,双掌一探,凌厉无b。
段少胤诧然不已,本能地反应过来,弹指之间,他已出手反击。四掌相交,互拚内力,段少胤心中大惊,这名老妪竟是盖世高手,真气源源不绝,宛若h河泛n般涌入。段少胤知道若是此刻收掌,必然受到重创,故把心一横,施展全力。
这下轮到老妪目露讶se,丝毫没料到他不光接下此招,内力拼搏也在伯仲之间。段少胤毕竟年轻气盛,老妪不堪久战,率先收掌,往後方退开数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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