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泰南主席被逮时,人在曹家府的餐桌前用餐。
曹家厨房,是一直以来,他认为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
那天日落时分,吴泰南一如往常地,从大学的秘密基地步行回家,在这之前,自由党内部还热烈地商讨着作战会议。他们讨论着是否要去偷取司令部的zhaya0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晚间六点零一分,吴泰南後脚还未踏出校门,秘密基地便被宪兵围剿。
自由党员在看见宪兵的瞬间,想倾倒预备好的油箱,一把火烧掉证据与j1ngshu,却已来不及。宪兵队早已将枪口瞄准几个重要党员,企图点火的大学生当场被击毙。
「只要你们把吴主席所有事情交代清楚,就自由了。」宪兵队长俯视趴在地上的党员们。
「这算什麽自由……」趴在地上,双手被扣住的党员笑了。
「要这种自由不如叫我去—」
话未说完,子弹已贯穿党员头颅,又末入地面。连血都没能沾上银白的子弹,彷佛在述说,宪兵的纯洁正义,是自由党员wuhui鲜血无法触及的。
「自由党万岁!」
「若为自由故—」
年轻的党员们一个接着一个,接受宪兵的银弹洗礼。
最终,无一幸免,秘密基地里的党员都没能走出那扇门,也没有人泄漏吴泰南的秘密。
自由党员血迹遍布整个秘密基地,其中一滴血,飞溅过半开的窗户,飞越半个复兴镇,滑过蓝天、穿过街道,落在即将开门进屋的吴泰南手背上。
吴泰南见到那一滴鲜血的瞬间,登时意识到秘密基地已经沦陷。
「就算今天杀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暴政不si,自由不止。」
吴泰南咬着牙,开门入屋。发觉今日家里意外安静,只有年迈的曹东宝坐在餐桌前,双手交叉,双目养神,看似睡着,却带着令人畏惧的严肃神情。
曹将军在等吴泰南回来。
「回来了是吗?」曹东宝说道,但没睁开眼,他斜对吴泰南而坐,角度让吴泰南看不清他说什麽,「自由党主席,吴泰南。」
「其他人呢?」吴泰南内心激愤,表情平淡,他走到曹东宝对面,拉开椅子坐下,问道:「他们不回家吃饭吗?连母亲都不回来?」
餐桌上仅有一只烤j,曹东宝起身,撕去一只j腿,慢条斯理地用刀叉开始分解它。身为一名军官,曹东宝素来是坐得直挺挺地,包括吃饭也是。
「你觉得,为什麽这只j会在这里?」曹东宝问。
「因为牠被人类抓住,为了满足人类食慾。」
「不,」曹东宝摇摇头,「牠出现在这,代表其他j只是安全的。」
吴泰南不能理解,隔着长桌,遥遥望着他。
「泰南,管理j跟管理人,其实是一样的,如果放任牠们自由,想飞就飞、想拉就拉、想去哪就去哪,那如果有天闯进一匹狼,你想想会变成什麽样子?」
「所以你觉得,限制j群的自由,就是在保护j群。」
「没错。」
吴泰南嘴唇紧闭成一线,他耐住想反驳的冲动,心中不明白为何养父今天刻意谈起自由的话题。
「泰南,在j舍里面,有些j特别ai尝试,尝试着舞动牠们的翅膀,想要展翅翱翔,逃离安全的j舍控制,但j是不会飞的,就像人一样,那些越是活跃、越是想逃离j舍控制的j,最终下场就会像—恩……你眼前的这盘烤j,你懂吗?」
吴泰南凝视着曹东宝,装作过去好孩子的模样,点了点头。
「所以,泰南,放弃吧,别走跟你父亲一样的路。」
「我父亲?」
「你父亲是个崇尚自由的人,我们曾经一起打仗、一起喝酒、一起唱歌过……」
曹东宝表情露出哀伤,幽幽的说道:
「但他走上一错误的道路……」
曹东宝面露难se,不愿继续说下去,仅有暗示x的提醒吴泰南。
而吴泰南丝毫不知,多年前大批难民退居番薯岛时,他的父亲也跟着军队行动,但几年後被查明是间谍,遭到宪兵s杀。
s杀的人正是曹东宝。
这些年来,曹东宝宠ai吴泰南,有一半源自於对老友亏欠,如今发现吴泰南与他父亲有着相同的灵魂,不免感叹血缘禁锢思想。
然而,吴泰南自小没见过生父,自然对曹将军这番话无动於衷,他的反抗行动,一切所作所为,都是发自内心最深层的渴望。他渴望言论自由、渴望思想自由、渴望自由。
「为何今天要跟我说这些呢,父亲?」吴泰南平淡地问,但他冷汗直冒。
「回头吧,泰南」曹东宝放下刀叉,哀怨地凝视着养子,像是在凝视自己曾经的好友。他无力地说:
「虽然……我已经救不了你了,自由党主席。」
说毕的瞬间,有上百名宪兵破窗而入,或从楼梯间冲下。他们腋下都夹着步枪,枪口一致对向吴泰南。
宛如困兽之斗的场面,吴泰南直至最後一秒,才猛然明白,原来自己早已被跟踪多时。
吴泰南并非孔武有力的男人,也没有任何特异功能,能够发动多次的大学生叛变,仅靠他异於常人的运气,这点就像张国英凭着特殊的审美观,让服饰店红极一时。
但在这一刻,吴泰南彷佛能清楚感觉,自身运气已经用尽。
「自由就像吃饭喝水,你们越是阻止,只会引来更严重的後果。」吴泰南冷笑道,但宪兵们不容他说完,便用黑头套盖住他的头。
依然是熟悉的黑头套,可惜这次没有双眼可以看出去的小孔洞。
凌晨零点时,吴泰南被铐压在司令部前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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