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经理脸色臭臭的坐在办公室,心里不是不快意的。他之前就说不行,偏偏这个二鬼子非说可以,现在好了,他翻了车,自己也不用提心吊胆了。皮特怒极:“我要上电视跟他们说!”“文字始终不是面对面,传达有限,国外都是在电视上面对面解释的。”皮特选取了美国总统大选来做举例,眼中满是不服输的光芒。朱经历攥紧了扶手,到最后还是没劝。不劝的根本是因为公司到现在都没撤掉皮特的职位,皮特仍旧是沪市这边的主管。他懒怠管了,反正到时候搞砸了,大家一块完蛋。皮特终于如愿上了节目。有了前期的访谈,这次的电视节目很多人就是凑热闹也会去看两眼。这档节目是新开的,是沪市电视台为了聚焦普通人,所以每期都会选取一个行业人员来进行采访,采访的内容很随心所欲。自开播以来,这还是这档节目最受关注的一次。节目组为了搞事,还找了沪市大学的海洋学教授,以及一个高端餐饮的后厨来一同接受采访。皮特刚进演播室,就十分的嫌弃的只跟教授握手,没有跟那位后厨工作人员握手。三人刚坐下,皮特就迫不及待的说起鱼翅的危害,口口声声都是中国人应该反思。“海洋和陆地都不仅仅只是我们的,动植物都是我们的朋友,请大家在生活中多多关心这些鲨鱼,他们需要你们的爱心。”这番说辞先是被后厨人员打脸,那位积年的老师傅语气冷淡。“首先,鲨鱼的捕捞是一项产业,全世界各国都在进行中。我们国家现在还是捞的少的。”皮特迫不及待的插嘴:“我们不能因为别人都这样做,就降低我们的标准啊。”“是,我们不降低标准,但是从道义出发,我们不是捞的最多的,那你为什么要指责我们呢?”“在获得的时候,大家各有各的获得,可是到了清算的时候,责任就这样平分了?”皮特不防一位厨师还能有这样的口舌,被说的说不出话来。另一个海洋教授就更直接了。他贴出了各种数据,证明了鲨鱼数量急剧减少并不是国人的原因。“我国的人均收入,且不说吃不吃得起鱼翅,就算是吃,这个数量也要比国外少很多。”“更何况,鲨鱼捕捞是一个行业。这个行业各国都有,我们不去捞,其他国家也在捞。你所拍摄的广告,更像是一种劝说中国人放弃这门行业,好让外国人赶快占据所有空白的手段。”皮特脸色煞白:“我没有!”教授抬了抬眼镜:“总之,呼吁保护动物是对的,但是我们拒绝把某个动物数量急剧减少的责任背负在身上。”“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我们从古代就知道不下绝户网,源远流长才是和谐。到现在为止,动物保护也一直都在做。但保护之外,希望大家不要背负过多的思想包袱,我们没有西方那种割掉鲨鱼的肝脏之后把其余部分全部丢弃的做法。”“捕捞之外,我们把利用率提高,也是生物循环的一种。”……节目结束了,皮特知道,自己的事业也到了尽头。他回到公司,正好接到了总部的电话。电话那头让他就地解职,沪市的一切还交给朱经理负责。朱经理拿到了决策权,却并没有多开心。皮特留了一个烂摊子给他。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就在这个档口,有人给他送了个消息。朱经理很快找到了突破口。“是姓郑是吗?”郑小芸还不知道朱经理已经打算把她这个明面上的干脆面副厂长当成突破口了, 她最近全副身心都放在了特殊员工的日常生活上。过去这段时间,厂子连着招了三批特殊工人。元棠特意划出了两个车间,让大家在里面工作。主要负责事务也全权交给郑小芸。郑小芸有条不紊的安排生产节奏, 也有特殊工人有些忐忑的问她, 是不是厂长要请记者来。郑小芸忍不住心里一酸, 她摇摇头:“不会的。”事实上,自从元棠说让她招人之后, 也就偶尔几次来查看生产进度, 发现进度没有问题之后, 就不怎么来了。“厂长招你们, 不是让你们来当招牌的。”这几年随着生产力的发展,沪市也有了一些针对企业的奖励政策, 但是这个政策还没有惠及到私人企业,只是针对国营工厂。所以元棠招他们过来, 并没有存着什么别的心思。问话的女生终于松了口气, 她跟郑小芸一样,都是成年之后出了意外的。或许在很多人眼里会觉得她矫情, 但是她原本是一个正常人啊,她的感受跟其他人不太一样的。
她家庭条件不错,出事之后父母也尽心尽力的全力救治, 直到现在,父母都不赞同她出来工作。可是她不愿意把自己一直放在一个可怜兮兮的位置上。郑小芸当初把消息告诉街道的时候,她是第一个报名的。对于她来说, 能够自食其力就好。她太迫切的想要靠自己活着, 好让日复一日苍老的父母放心。转眼间已经到了中午, 这些特殊工人们有自己的食堂,因为考虑到大家不是很熟悉, 所以并没有把特殊食堂和普通食堂放在一起,郑小芸和刚才问话的那个女生魏娜一起去食堂吃饭。原本用玻璃封了上半部分的食堂窗口,现在变成了只有半截台面。排好队的工人从这头到那头,里面打饭的人也是郑小芸安排的,全程态度温和,没有一点特殊异样的眼光。魏娜拿了自己的饭盒,今天的饭菜是rou丝炒蒜薹,素菜有白菜土豆,还有酸菜粉丝,外加一人一碗猪骨头汤,米饭和馒头管饱。魏娜的父母刚开始几天还生怕女儿在厂里吃不习惯,可连着几天来看了之后也没话了。咔咔香厂子的午饭并不算差,也有油水,至少连着每天都有rou,有时候是炒rou丝,有时候也有鸡块,甚至有两天是做猪蹄黄豆。晚餐因为只供给加班的,活着是有些工人会花钱买,量比中午少,但是种类比中午多。什么炒粉炒面炒菜,馒头依旧是管饱的。因为是冬天,每顿都有热汤,说是夏天热的时候,绿豆汤都是冰过的。魏娜的父母连着几天看女儿的心情越来越好,他们才终于放下心防。像是魏娜这样的父母是少数,还有一些特殊工人进厂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回去了。照顾一个残障人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魏娜那样不幸里的幸运。郑小芸跟元棠申请过之后,就把原本住在一楼的员工往楼上调整,这些特殊员工就在一楼住下。当然了,郑小芸也没有一味的好心,她让所有选择住在厂子里的员工,包括她自己,都签了保证书。保证书里写明了如果身体有不适一定要报告,选择居住在厂子里,也要符合厂子的各项规定。这些人都毫不犹豫的签了。厂子里的宿舍也做了一点改动,所有人都住在下铺,上铺空出来。郑小芸也没搞特殊,也住进其中一间宿舍。这些员工在逐渐适应了厂里的生活之后,也都拿出了极为勤奋的工作面貌。月底,元棠拿到统计数据还吃了一惊。“这个出货量这么高吗?”比她想象中高出了两倍。郑小芸挺起胸膛,十分的自豪。“大家伙都说了,不能让厂子赔钱养他们!”都已经拿了工资,这些人都无比的珍惜这样一个机会。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就算是家人再包容,工作带来的成就感也是家人无法给予的。元棠的一点善意,这些人就成为了厂子最忠实的员工。与此同时,郑家此时来了一位客人。郑小芸的父亲坐在客厅里,老实巴交的听着对面朱经理派来的秘书给他洗脑。秘书的话简短而又明确,说的是需要郑小芸的父亲出面接受采访。“别的不用做,只需要你在电视上讲一讲你的女儿就可以。”提到那个不听话的女儿,郑全脸色瞬间不是很好看。“说她干啥?”郑小芸就是个白眼狼,她现在有了本事,一点都不顾及家里人。她倒是风光了,倒是不管她老子过的什么日子。秘书眼镜底下闪过一丝不屑:“那您不生气吗?”郑全当然生气啊,可是他生气中带着一丝心虚。一来是这些年大女儿确实受了一些委屈,二来也是他被郑松打的不敢多说。他连着摆手:“那能有什么办法?谁让我命不好摊上这种显眼败事的货!”郭姨在一旁早就心急如焚,闻言赶紧去扯他的胳膊。“老郑,你别这样说,咱们对得住她的呀。她这些年不是你供着养着,哪儿能混出头呢?要不是你给她看病,她现在别说是一条腿了,命都要没有的呀。”“同志,你不要生气,我们家老郑是被伤透心了。你是不知道,上次他去厂子里找小芸,小芸不光是不出来,还让人打了我家老郑呢。”郭姨装模作样的抹眼泪:“也是我想错了,我想着叫老郑去问问,毕竟是一家人,她招别人进厂子,为啥就单单为难自家人?谁知道这丫头不念好的,亲爹去找,也给打一顿。你说这是造的什么孽……”郭姨一面哭,一面悄悄看郑全。郑全脸色难看的很,上次被郑松揍的时候,郑松说的话也确实进了他的心。哪怕他嘴上说的再怎么硬气,但是心里还是犹豫的。继子继女这些年嘴巴甜,把他当成一家之主供着。他心里不是不自在的。可要是等到自己干不动了,他真能指望上这俩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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