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因此自从郑小芸不回来之后,一向什么事都不管的他也开始留心家里。这一留心,他发现了很多他以前忽略的事实。就比如老婆从来不给他留rou菜,说起来就说是家里没rou,他想到那天郑小芸指责后妈从小就是两样饭,于是也悄悄提前回来。这一挤,正好看见老婆一脸慈爱的给两个孩子烧rou吃。看到他回来,老婆只是慌了一下就说是为他身体考虑,特意买的rou。说是锅台上给他留的有。郑全去锅台一看,果然锅里扣着一点rou,只是这一点的量比起外面的,可是少了许多。这事是过去了,但郑全却开始疑神疑鬼。饭菜之外,他还挤了一个上午的空回来,继子继女现在都是十七八,在厂子里当个临时工,他则是中午不回来,老婆经常说自己忙了一天做家务,中午就是吃了点剩饭。可他中午一回来,见到的是冷锅冷灶,找邻居问,邻居只说是没见到。但是邻居那时候明显意味深长的表情却叫他心里更难受。他坐在屋里等,很快老婆就带着菜回来了,还是那副装作吃惊的样子。“我去买菜了,咱们这个菜市场的菜贵的呦。我听人家说远一点的那个菜市场便宜,你看,这一兜子菜,才花了五毛钱呢。”又是一次扑空。连着两次,郑全却没有打消疑虑,他总觉得老婆有什么事瞒着他。平心而论,郭姨在四十多岁这个年纪,还算是长得好看那一挂。虽然丰腴一些,但是脸庞白嫩,并不像是别人家的黄脸婆那样满脸皱纹。这也是郑全这么些年死心塌地的原因之一。后老婆长得好看些,再加上把家里打点的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就算是两人有点什么意见不一致的地方,她也是轻声细语,从不像是郑小芸的生母那样脾气刚硬,一个不顺他心意就甩手不干。郑全本来觉得自己的日子过的顺着呢,就算是有外人指指点点说他傻,给别人养儿子,他也是一副不服的心态。他还不到五十岁!当年结婚太仓促,他找下郑小芸她妈就是亏的!现在他有这个条件,怎么就不能让自己过得顺心点?至于你说孩子?郑小芸就是没瘸腿时候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更别说后来瘸了腿了。他自问对郑小芸就算是有点疏忽,但是绝对不至于虐待。有些人家摊上这样的瘸腿闺女,早就给随便说下人家了。毕竟这样的残废,谁养着都是废,给人甩出去,自己照样过一家人。之前郑全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他觉得自己有理,可在经过郑小芸毅然决然离开家,以及自己两次试探都落空之后,他又有点后悔了。现在老婆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他也知道,但就是不像以前那样顺着她往下说。郭姨急了,干脆烧了一把火。“老郑你也说说啊,你忘了这丫头当时怎么指着你鼻子骂的?”郑全当然没忘,被女儿指着鼻子骂这件事,也让他心里的念头上下跳动之后,再次回归到“大女儿不懂事”这个论调上。是的,他纵然有对不住郑小芸的地方,但这个丫头就不能体谅体谅他?她就不能委屈自己一下,只要她愿意把弟弟妹妹都招进去厂里,那家里不还是和睦的吗?她就非要撕破脸!太不懂事了!郭姨把老公拉到自己这边,又小心翼翼的问对面那人。“同志,你让我们上节目,这个事总得有点什么说法吧?”这个女人虽然不懂什么弯弯绕的内情,但是她还是第一时间抓住了关键。秘书带着笑,从包里拿出一叠钱:“郭阿姨,你真是个明白人。本来就是么,咱们说的都是实话,又不是冤枉她。我们找上门也是看不惯这个,这个节目就当是给您两口一个讲讲道理的场地。这笔钱……”郭姨激动的脸色涨红,那一叠钱每一张都是百元大钞!一叠怎么也要好几千了!秘书伸出去的手往回一撤,把钱分成两堆,一堆多,一堆少。他把少的那部分递过去:“这部分是辛苦费,等到您结束后,咱们再把多的这部分给你们。”郑全还想说什么,郭姨已经急切的接了过来。她呸呸两口吐沫吐在手指肚上,飞快的点钞,那副陌生的样子把郑全都给看呆了。一共是十五张。郭姨心满意足把钱死死捏在手里。“好说好说。”“我倒是不为我自己考虑,主要是想着我们老郑,你说是吧……”
她的目光落在丈夫冷硬的脸上,瞬间她冷汗直冒。“老郑……”郑全不发一言,郭姨赶快软下语气,灰溜溜把钱放在郑全手边。“老郑,我真是为你好,你说咱们俩付出这么多,你是不知道这丫头在外面是怎么坏我的。你说她坏我我无所谓,我当初为了爱情嫁给你,本身就被人戳脊梁骨了。但是老郑,她这样干,大树和晓月将来咋办啊?”“咱们不是为了指责她,主要是把事情讲清楚,叫人知道咱们的委屈啊。”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加上面前的十五张硬崭崭的纸币,郑全虽然没说答应,却也没有把钱退掉。秘书收起包起身离开。“等到下周,我们是个新开的节目。”沪市电视台这几年屡次开展新栏目,但并不是每一个新栏目都能做起来。有很多新栏目都是存活几个月就结束。朱经理有电视台的人脉,很快就瞄上了最新的一档家长里短栏目,据说是照着沿海地区某个电视台做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家庭烂事,在电视台上掰扯出一二三来。朱经理赶快就把郑家的事推出去。皮特一走,他就毫无顾忌了。本身皮特那套阳春白雪他就不赞成,开玩笑,挣钱的地方,讲究什么礼义廉耻。都是为了从顾客兜里掏钱出来,谁也别嫌弃谁手段脏。他本身的的,但是东查西查查不到有效的信息。刚准备去学校里打听的时候,副厂长这边的消息就被人递过来了。其实之前元棠和郑小芸就已经把厂里的那些钉子都给清走了,但是是让郑全和郑松是在门口打架的呢?这消息得来的太容易,朱经理没怎么犹豫就打算把重点放在郑小芸身上。秘书忍不住好奇:“那如果这次不是郑小芸这边有问题,那您打算怎么办呢?”朱经理哈哈一笑:“女人么,想找问题还不容易?他们那个女厂长,只要在学校那边传点风言风语,再搬到报纸上,就说给孩子们吃的零食,其实是一个女小三做的。不然怎么解释她有那么多的钱开工厂?”至于是不是,谁在乎?这些年从港台过来多少言情小说,甭管是男人女人,对于小三,对于二nai这种字眼,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再加上这个女人好死不死的非要做儿童零食,人们往往会觉得,卖什么东西的人,身上的气质一定会跟这些产品有一定的挂钩。这方面带来的道德压力,足可以解决掉这个蓬勃向上的厂子。朱经理对于已经离职的皮特十分不屑:“那些喝了一点洋墨水的,总觉得有些手段太下作,实际上这样的手段最有效!”要是早就按照他的想法这样干,咔咔香现在就已经破产清算了。郑家的家事很快上了电视。节目组被朱经理买通, 用的拍摄手法也是极具迷惑性。先是从周围的邻居们入手,这些邻居拿了郭姨的钱,自然是按照这家人教的说。“哎呦, 这姑娘刚断腿那会儿, 整天都是缩在家里不出来, 她妈说起来都是哭,叫人看着心酸。”“她爸那段时间拼了命的加班, 挣的钱全进医院了。”“就是可惜了, 原本好好的一个姑娘, 能考大学的, 这一下断了腿,后面就只能啥也不干。”“最近?最近听说是交了好运气了, 一个高中生都当副厂长了。”“什么厂?就那个……孩子们吃的那个咔咔香,里面有西游记那个!”“你问我厂长是男的还是女的?那我哪儿能知道啊。”……紧接着就是记者采访郑全, 记者全程提问, 郑全的回答也是格外老实巴交。“当初她小,我家里老人去的早, 不找下她郭姨,我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她,哪里忙的过来呢?”“她郭姨对她也好, 你去打听,周围没有人不说的。”“现在她说是要走,我能说什么, 肯定还是我当爹的做的不好。”“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哈, 她又不这样觉得。”“我参加这个节目的初衷就是希望她能回家来, 有什么事情把话说清楚,总是好过这样叫别人戳我们脊梁骨。”……最后出场的是郭姨。郭姨温温柔柔的接受采访, 说着说着就哭了。“我想让她回来,就想给她道个歉。”“这些年我对不起她,但是她弟弟妹妹是一向为她好的呀。家里有什么吃的都紧着她,平时都是她的衣服穿完再给弟弟妹妹们穿,我想着她年纪小小没有妈妈,这个女儿是老天送给我的,我自然是要好好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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