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快步出门。
马车从速赶往程府的路上,怡君仔细端详着姐姐。妆容明显Jing心修饰过了,显得眉眼更漆黑,面颊更白皙,双唇更红润。
廖碧君蹙眉道:“琴谱还没熟读,今日少不得要挨训。”
“真的?”怡君讶然。
廖碧君更加犯愁:“我难道会跟你说假话么?”
是真的就不对了。怡君心想,明知如此,却把时间耗费在穿衣打扮上,有些反常。
难道母亲又在张罗姐姐的婚事,要她下学之后就去相看哪家公子?
姐姐十六岁了,婚事尚无头绪。双亲的态度,她只看出一点:门第低于廖家的,一概不行。反过来想,岂不就是要利用姐姐攀高枝?
但愿是自己多心了,双亲只是想让女儿嫁得好,过得如意。
这些事,亲姐妹也不便提及,毕竟都是待字闺中,怡君只是笑着宽慰姐姐。
上午,叶先生继续让怡君临摹小幅的山水,亲自带着廖碧君去到西次间,反复练习的一节。
怡君知道,先生是看准自己性格没个谱,才没完没了地安排临摹的功课,意在沉淀心性。好的师父,教的是功课,亦是为人处事之道。
今日她要临摹的画,看画纸,该是几个月前作成,没有题字落款。仔细辨认之后,怡君可以确定,是程询所作。
他果然是言出必行。
平心而论,这幅画比起枫林图,功底显得薄弱许多,但就算这样,也与现今的叶先生不相上下。
看着陆续出手的画,就是看到自己不断地打败以前的自己——在他,该是怎样的感受?
帮忙备纸磨墨的夏荷无意间一瞥,见自家小姐唇角愉悦地上扬,笑得大眼睛微眯,虽然不明就里,却晓得自己的职责。她轻轻地碰了碰怡君的手臂,小声道:“我的好小姐,先临摹完再高兴,成不成?”
怡君立时点头,敛了笑意。夏荷说的对,做好功课再高兴也不迟。
这可是他亲手画的,定要凝神、用心对待。
她前所未有的认真,连姐姐虚浮无力的琴音都忽略了。夏荷、紫云耳濡目染之下,能跟着学到书画中一些Jing髓,却不是懂音律的人。这样一来,难受的只有叶先生。
叶先生站在窗前,皱眉看着廖碧君。这孩子是怎么了?琐事惹得她心不在焉,还是没了学琴的兴致?——都弹成这样了,也不见她有多难过。
重话是不能说的,起码今日不能说。碧君会哭成花猫脸。
“算了。是我心急了。”叶先生温声道,“回去熟读琴谱,尽量记在心里。”
廖碧君站起来,愧疚地道:“先生,我……”
“没事。”叶先生摆一摆手,先行转身回到课堂,望见神色专注的怡君,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走过去看一看,眼里有了笑意。
程询的画最合她意,看来怡君亦是如此。那么,日后不妨多向程询借一些字画,让怡君一并习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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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廖碧君和怡君离开学堂,上马车之前,望见程询和姜道成结伴而来,在原地屈膝行礼。
程询拱手还礼,姜道成笑呵呵地抬一抬手,末了,前者打手势示意她们上车。
姐妹两个欠一欠身,由丫鬟服侍着上了车。
怡君转身时,程询留意到她唇畔的笑、淡粉色大氅上毛绒绒的领子,觉得很可爱,不自觉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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