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的,仿佛已经对接下来的事情十拿九稳。
林生是个忧民忧国的儒生,虽然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却也是真的对朝廷的不作为痛恨异常。
所以从一开始,哪怕没有中间与谢介的种种插曲,张独也早已经盯上了林生,想要给房朝辞送上一份大礼。
张独投其所好,对林生说,你不觉得这次的雅集哪里不对吗?房朝辞待客所费奢靡,宗室子谢介又嚣张跋扈,名儒显贵不谈国事,只一心说起了教虫蚁的小道,实在是、实在是让人痛心啊。张独很会临场发挥,刻意把自己刚刚和谢介的争执套上了爱国的大帽子。
而爱国小青年林生还真就吃这一套。
“对啊对啊,这样是不对的!”林生的情商实在是不算高,耳根子还软,不过一腔的报国之心倒也足够热枕。所以才会三言两语就被张独骗了去。
爱国,在真正热爱的人心中是理想与正义,在小人心中就只是牟利的手段了。
如今大家基本都在埋头写诗作画,并没有谁有空去关注林生与张独之间的官司。倒是根本不打算下场比试的谢介把他们的小动作看了个清楚。谢介暗暗拉了拉房朝辞的袖子,想让他堤防一二。
房朝辞也看到了张独那边的事情。他对谢介投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又小声在他耳边道:“他还不值得我费心思。”
房朝辞说的很慢、很轻,仿佛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特殊的韵律,划过了谢介的心尖。
小世子看上去是个大顽主,实则玩的只是吃喝,长这么大,还没接触过乌七八糟的东西,不免有些脸红心跳。
房朝辞低声笑了笑,还是没忍住,在众人看不到的桌下,捏了捏谢介的手,绵软,微凉,就像是他的唇。
把玩了有一会儿,房朝辞才乘胜追击,给谢介耐心的解释了一下他和张独之间的事情。
张独嫉妒房朝辞,是因为张独是真的处处都赢不过房朝辞,费尽心思也赢不过的那种,就像是当日谢介那么努力的跳起来,也只能最高踢到房朝辞的膝盖,有些事,真的是人力所不能弥补的。
人们只会去关注比自己强的,又怎么会去在意这种无论如何都翻不了身的?
所以,张独可以和房朝辞过不去,房朝辞却不能明面上自降身份的去和张独争斗,那就是牺牲自己成全对方了。
这么说吧,他们俩人本就是云泥之别,张独想要造成自己能和房朝辞又或者南子我齐名的假象来提身价,房朝辞和南子我却不可能从张独身上得到什么,甚至会给人一种降格的感觉。所以,他们必须让旁人清楚的认识到他们与张独的区别。
好比房朝辞,他必须让所有人知道,虽然当年他与张独是同届科举竞争,但这几年内早已有了不同的发展和进步,他们已经不在一个量级上了才行。
否则这张独就会像一块狗皮膏药,黏上来就撕不掉了。
待三炷香之后,敲锣示意,所有人停笔。
众人开始纷纷各自展示自己的自信之作,待大家品评之后,再给在场的人传阅。连夸人都要夸的引经据典,成语互飙。
谢介明智的跳过了这个环节,他既写不出来好诗,也想不到夸人的好词,更重要的是,他看见那些酸句就头疼。
幸好,在场的人也没指望过年十五的谢世子参合到这种事情里,哪怕在大众的意识里,十五岁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可谢介偏偏是个例外。说不上来哪里不同,反正就是能很鲜明的感觉到谢世子还是如赤子一般,与他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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