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
“出息,跟我个老病秧子生气。”冯老哼了一声,一只手捋了一下输ye的管子,明显有些颤颤巍巍。
晏江何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鼻子猛得就酸了一下。
他心道“病”这玩意儿真是厉害,好好一个人,都消磨成什么样了?冯老那双手,当初拿手术刀的时候,那是多稳?
晏江何观摩过他很多年轻时的手术录像,至今仍奉为金科玉律。一刀一拉,多丁点儿的血都不会让患者出。而现在这副哆哆嗦嗦的模样......可见得健康是多大的本钱——那是这辈子唯一的本钱。
晏江何拖了个凳子坐下,说:“你要不是个老病秧子,我还不跟你生气呢。”
晏江何:“你都这模样了,服个软能累着?非得跟我对着干?再说你到底把没把我当人看?来医院不跟我说一声?”
冯老一听这话就乐了,他乐着乐着还呛着了,兜着背抖肩膀一通咳嗽。
晏江何赶紧给他顺了顺,叹气道:“您老悠着点儿吧,我有这么可乐么。”
“那可不是。”冯老喘了口气,“我打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特别可乐,小时候混,现在长大了点儿吧,性子稳了些,倔脾气倒是没变。狗改不了吃屎。”
“哎呦。”晏江何赶紧扭过脸,“您快别说了。”
冯老:“来医院没告诉你是我不想那么早惹气。能安生一会儿是一会儿。反正没几天,你肯定会知道。”
冯老看了一眼桌上的百合,又批评道:“没什么实用的东西,净败祸钱。”
“那您说什么实用。”晏江何笑了,“我给你买水果,你吃得下吗?”
“……”冯老横了他一眼,“我吃不下我孙子吃!”
正巧提到了这茬,晏江何就问了:“您那孙子,到底怎么回事?听说治疗费也是他出的?还是他家出的啊?”
晏江何这话太明确了,冯老也确实明白了,他摆了摆手,说:“肯定是张淙自己拿的,他家,就他那个爸,自己都快养不起了,还养我个老不死的?”
“……”晏江何皱了皱眉,“这孩子多大?”
“十七。”冯老的声音顿了顿,又呼号了口气儿,笑了笑,虽然走了相,但还是晏江何熟悉的那种和蔼的笑,“不过差三个月就十八了。”
“嗯?那生日挺小啊,得腊月了,快过年那会儿?”晏江何随口问。
冯老低低笑出了声:“大年三十。”
“这生日好啊。”晏江何愣了愣,“全国人民鞭炮齐鸣为他庆祝。”
晏江何说完就看见冯老脸上那和蔼又变相的笑裂了,他叹了口气,小声说:“没人给他庆祝。”
晏江何顿了顿,短促皱了下眉头,他很明显感觉出来冯老有点儿不高兴。
晏江何又起了一句:“他一个小孩,哪来那么多钱?我去查了你的药,还是进口的呢。”
“你查我药干什么?”冯老看着他,目光轻轻的,“怕我弄吗啡打?我不打那玩意。”
晏江何沉默着没应,头一回觉得这老东西病入膏肓了还没痴呆真的是祸害。
“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钱。”冯老说。
谁说他没痴呆的?
晏江何只觉得脸疼,他抽着眼皮,语气不怎么样:“你连他从哪来的钱都不知道,就用了?”
“不知道。送我进来之前他打工攒了一笔,但我觉得肯定不够。”冯老说,“也不能问,问也问不出来,一问张淙就给我甩脸子,脾气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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