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替兄长之命,在江南荒废gui缩,一事无成。而燕衡当年进了翰林院,如今已官至四品,任国子监祭酒。
正是本朝最年轻、最英俊的国子监祭酒。
这就叫人比人,气死人。
陈彦特特选了这条道,还真不负众望,恰巧碰见燕衡外出。
而除此之外,这嗑冰块长大的燕衡,还是当年镇国公府大小姐的未婚夫。
良人依旧,“她”却早已经是个供在白马寺中的牌位了。
再怎么说,孟濯缨还是有些唏嘘的。
谢无咎拖着伤腿上山下坡的忙了一整日,刚回到家便发起热来。谢中石“看护不利”,被夫人揪着耳朵训了小半夜,幸而谢无咎底子好,后半夜退了热,一家三口总算睡了一个安稳觉。
翌日一早,谢无咎刚睁开眼,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宽厚背影。扭过头来,熟悉的眉眼,脸蛋却有点肿肿的。
谢无咎腾的一下坐起来:“爹!你又怎么惹娘了?”
谢中石瞪他一眼:“还不都是你!上蹿下跳,伤口浸了汗,夜里发了热,你娘疼你,一失手把绣绷子放我脸上了。”
那叫失手?叫放?
那叫恶狠狠的砸在了他脸上。
谢无咎忍着笑,也不揭穿,半边身子吊在床边倒了碗温水,刚喝了半盏,徐妙锦就来了。
谢中石看儿子无事,便也先走了。天色虽早,却逢多事之秋。这桩大案,朝野震惊,够他忙得脚不沾地了。
徐妙锦阔步进来,隔着屏风坐在外间,朝里望了一眼,噗呲一声就笑了。
“老大,你这若隐若现的,还真有点美人如花隔云端的意境啊。”
谢无咎已经穿好衣裳,摸过外袍裹在身上,无奈道:“胡咧什么!又是我娘放你进来的?你怎么就这么不讲究呢?”
徐妙锦一指身边领路的丫头、小童,满不在乎:“怕什么?这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在?谁敢乱传闲话?”
谢无咎丹凤眼一眯:“谁敢乱传闲话?我是怕我的娘、你的爹,想的太多了!”
徐妙锦闲话不多,直奔主题:“我来找你,是有一桩奇事。”
谢无咎示意她接着说,自己到院门口打水洗漱。
徐妙锦抬高音量,好叫他听的清楚:“镇国公昨日让管家去京畿府尹报了案,小世子孟濯缨在回京路上,遇到山匪袭击,已然身亡。”
“遇袭身亡?”谢无咎眉心一跳,似笑非笑:“那我前儿遇见的,那位是谁?别真是小世子的孤魂化成的狐仙吧?”
徐妙锦道:“那谁说的准呢?世家之中,贵人多,贵事儿也多。这点,孟濯缨还真是没说错。”
孟濯缨回京,除却镇国公府,京中无人知晓。
可孟濯缨偏偏在半道遇袭,最后却又“神出鬼没”,到了西山。
她既然逃脱袭击,平安无事,又为何不往镇国公府报信?
谢无咎狠狠的抹了一把脸,虽然有伤在身,又烧了半夜,但此刻已是神采奕奕,尤其一双眼睛,格外的明亮,如锐利的刀光。
“后来呢?”
徐妙锦道:“小世子当然没事,所以,昨夜,镇国公府已派人去京畿府打过招呼了,说是小世子平安归家了。报案的那地儿,的确有激烈打斗的痕迹,国公府派去接小世子的奴仆亦有死伤。京畿府已经派人去查,这伙胆大包天的贼匪来自何处了。”
她来这么一大早,当然不是为了说这个。
“这小世子,也真是命途多舛。当年出事之后,便一直在江南休养。回京路上又遭遇劫匪,好容易在一个忠心护主的哑仆保护下,逃了出来,去西山拜祭亡母,却又碰见了沈将军的案子。更倒霉的是,又差点被毒箭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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