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仵作验过,浑身上下,只有这一处伤口。也就是说,有人活生生砍下了沈将军的头颅。可现场却完全没有打斗的痕迹。”
孟濯缨当即开口:“是否中了毒?”
谢无咎道:“仵作用银针探过,没有中毒的迹象。这段时间,也用子鸡等活口复验,没有中毒,也没有迷药之类。”
也就是说,征战沙场、毕生杀伐的沈将军,是清醒的站在此处,却被人一刀割喉了。
孟濯缨按着银镯,眉心微微折起:“那能否看出来,凶手用的是何兵刃?”
“快!非常的锋利!应该是一把薄刃。”谢无咎拔出自己的窄刀,反过刀刃双手托给孟濯缨。
这把窄刀乃是御赐,泛黄的日光余晖下,依然光彩夺目,刀身稍微一动,刀锋处的光线更是刺眼。光是用眼睛看,已经知道,这是一把锋利的宝刀。
谢无咎等她看过,又取回刀,选了一颗手腕粗的树,一刀斩下,树应声而倒。
这棵树长的好好的,大约脖子有点歪,就被谢无咎相中了。谢无咎一刀砍完,突然觉得太过简单,显示不出这一刀的“威力不凡”,于是收势时挽了个完美又华丽的刀花。一向最是务实不花哨的谢大人,在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就卖弄了一把。
孔雀开屏,自然都是有缘由的。只不过此时的谢无咎,还未有半点察觉。
孟濯缨凑过去看那断面,非常干净整齐,连木屑都没有磨出多少。可见这一刀是多么的快。
谢无咎摸了摸自己的宝贝刀,道:“我有宝刀在手,武艺也非常不错,才能砍的这么好看。”
孟濯缨默然片刻:“……谢大人,厉害,厉害。”
谢无咎无视她的敷衍,洋洋自得:“那是自然。所以,这个凶手,有利器,也有武艺。不过,武艺肯定不如我。”
孟濯缨:“……”
孟濯缨往前走了几步,往山坡下望了一眼,山林葱茏,笼在山上,像戴了一顶青翠的绿帽子。茂密的绿帽子中间,有几点寥寥炊烟飘出来,平添野趣。
孟濯缨指向炊烟方向,问:“西山下人家不多,这是哪里?”
谢无咎略一回想:“似乎是黄石村?说是村,却没有十余户人家,傍着法华观而居。”
孟濯缨略一打量地形,若是从此处这条未经开发的山坡下去,正是黄石村。
她欲言又止,自觉并未露出任何端倪。
谢无咎却是心中一动,牢牢记在心里。正要再说几句,陈彦等不及了,满脸堆笑的找来,远远的行了一礼,高声道:
“世子,天色已不早了,国公爷正在等您,必定是心急如焚。您也莫要……”他吸了一口气,满面苍凉,“您不管心里想什么,还是先回去吧。您离家这三年,国公爷苍老了许多。您若是回去,他必定欣喜万分。”
孟濯缨还没开口,谢无咎就皱着眉头问:“你是镇国公府的管家?”
“回大人,正是。”陈彦忙道。世人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陈彦身为镇国公府的总管,不认得他便是谢无咎,心里也不把一个大理寺的小官员放在眼里。但京城世家,越是荣贵,越讲究礼数,他心里再轻蔑,面子上也不敢表露分毫。
谢无咎也不在乎这人怎么看自己的,并指虚点,不耐道:“你这个大管家,在外行走,就是你家镇国公爷的脸面。我和你家世子说论了这么久,少说也有半柱香的功夫,还不够你把额头上的石子儿给弄干净?你也不把自己弄清爽了,就要顶着一张血赤麻糊的丑脸,领着你家世子爷回京?好叫人都瞧瞧,你是如何尽忠办事,为了接小主子,连脸都破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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