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痴众生,不觉不知,寿命短薄,如石火光,如水上泡,如电光出,云何於中不惊不惧。【注】
恐惧,大抵是自启蒙开智后,伴随我们时间最长的一类情感。
恐惧未知,恐惧伤痛,恐惧披着层伪善外衣的恶意,恐惧无常人世间的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这种恐惧,在拥着自己珍惜钟爱的人时,达到某一顶峰。
此时此刻,景怀南抱着怀里安静顺从的女人,极尽缠绵地吻遍她秀美的脸,忽然生出种惊惧,担忧她像晶莹剔透的夜霜晨露,等天一亮,灿烂的朝阳耀过,便会消散如烟。
还未得到,便因太过在意,而害怕失去。
“阿凝……”两瓣形状完美的唇艰难地从她唇边移开,景怀南深深看着她的眼睛,“我想告诉你,我很心疼你,很喜欢你。从今以后,所有的问题,我和你一起面对,留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这已经是含蓄内敛的他,所能说出口的,最温柔的情话和最郑重的承诺。
白凝着迷地看着男人已经动情动欲的面容,细白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细细描摹英俊的轮廓。
她毫不怀疑他此时此刻的心意。
事实上,她遇见的很多追求者,甚至包括相乐生,在某些特定时刻和特定场景下,呈给她的爱情,也不能说全是假的。
只不过,人心实在太善变、太难以捉摸。
她不相信有什么感情,可以存续一生一世,永不变质。
活在当下、行乐及时,不好吗?
白凝不发一语,食指一遍遍摸过男人眼角的纹路,力道很轻,像是要把所有时间的痕迹和不足为外人道的辛酸抚平。
景怀南珍而重之地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态度视作默认,低下头再度吻住她。
男人的亲吻,从生疏到熟练,从温柔到热烈,唇舌纠缠,搅得白凝气息紊乱。
源源不断的热意隔着家居服传递进她的肌肤纹理,将如玉的肌肤染成浅淡的粉色。
白凝紧紧搂着景怀南的脖颈,任由他将自己打横抱到主卧的大床上。
片刻也不舍得分开,炽热的吻从她的眼睛开始,生根发芽,一路蔓延到下颌、脖颈,最后停留在微敞领口裸露出的一小片雪腻。
那令白凝觊觎过无数次的修长指节,终于轻轻颤抖着,探向她颈下的纽扣。
白凝红云拂面,俏脸扭向一边,不敢看他。
心脏跳得飞快,大量血ye泵入腔室,带来头晕目眩的兴奋之感。
勾即将成佛者堕入凡尘,多么快乐。
解到一半,在那一双柔美峰峦若隐若现的时候,景怀南俯下身,轻轻吻上去。
仿佛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白凝实在忍不住,轻轻呻yin了一声。
男人立刻停下动作,目光中是能够将人溺毙的温柔与纯粹的关心:“阿凝,还好么?”
他知道她脸皮薄得要命,此刻一定又羞又怕,比他还要紧张。
他有想过关灯,好让她不这样局促,可又担心黑暗会唤醒她不美好的回忆,惹她惊惶不安。
所以,他只能将步调极尽所能地放慢,给她时间慢慢适应。
白凝抬手捂住嘴唇,似是为自己的失态而感到羞耻,痴痴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声音很软,像掺了蜜的春水:“我没事……”一副任他予取予求的温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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