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扬觉得林白回到宿舍后就不太正常。

    以往林白这个时候准会在宿舍数钱，但今天却一头扎进卫生间里疯狂刷牙。

    方扬边给他整理床铺边问：“今晚有事？”

    林白叼着牙刷从卫生间探出头来，含糊不清地说：“熄灯后我出去一会儿，记得给我留门。”

    “被抓到会扣纪律分。”方扬面无表情。

    “就一会儿，不会很久。”林白说完，把头缩回去呼噜噜漱口，擦着嘴走了出来，“哥，枕头随便摆摆就行……你今天怎么突然给我铺床了？”

    方扬顿了顿，很坦然地回答：“想让你睡得舒服点。”

    林白：“……”

    他刚想说咱俩没这么熟，方扬就补充道：“也让我睡得舒服点。”

    林白：“……合着你今晚跟我睡？”

    方扬：“嗯。”

    林白正无语凝噎，头顶的灯突然灭了，紧接着外面走廊上一阵sao动，大家都想赶在宿管查房前回到床上躺好。

    “哥，记得留个门给我。”

    ……

    其实每天晚上熄灯后，公厕里都会藏几个人，要么是跟女朋友煲电话粥的，要么就是背书的，像千炜和林白这种来偷情的还真没人见过。

    呸，什么偷情，这叫交易。

    林白骂骂咧咧地端正好自己的思想，绕过几个背书的，靠在窗户边等千炜。

    结果这一等就是半个钟头。

    一开始，公厕里各种sao动，声音嘈杂，林白也不觉得枯燥，在窗边吹吹风还挺舒服。

    十分钟过后，煲电话粥的走了。

    二十分钟过后，几个背书的也走了。

    林白这时候已经想走了，但又觉得为了两百块钱还能再等等，他知道对千炜来说，亲一个看不顺眼的人还挺痛苦的。

    半小时过去了，厕所里连人声也没了，窗户边的风也不舒服了，吹得格外凉。

    公厕里虽然亮着灯，却也Yin森森的，林白跺了两下脚，在心里把千炜问候了个千八百遍，刚绕过拐角准备回去，迎头就撞上了一副胸膛。

    千炜微微有些喘息，下意识地摸了摸林白的额头，说：“我刚才查宿舍去了，刚回来。”

    林白捂住被吓得怦怦乱跳的心脏，嘴角扯了扯，脏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罢了，金主骂不起。

    “你先喘吧。”林白说，“喘完再亲。”

    千炜：“……等了多久？”

    “八辈子。”

    千炜皱眉：“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你让我等了这么久还怪我不好好说话？”

    两个人一说话就开呛，谁也不让谁地对视半晌，林白率先移开视线，服了个软：“半小时。”

    “冷吧？”千炜说着，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不由分说就给林白披上了，“今晚降温。”

    话音刚落，两人都是一怔，一个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关心自己，一个没想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地就这么做了。

    林白：“你什么意思？”

    千炜努力挽回面子：“看你傻的意思，晚上出来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

    “老子不冷。”林白扯下外套丢给千炜，“要亲赶紧亲，亲完回去睡觉了。”

    千炜抓着外套，心里像是扎了根刺似的，拔出来疼，不拔难受：“你不是说你会听话吗？”

    林白顿了顿，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他挪挪脚步，最后把外套从千炜手里拎出来，老老实实地披上了：“我冷。”

    千炜低头看了他一会儿，问：“给你多少钱，能让你一直听话？”

    “你这是打算包养我？”

    千炜沉默片刻，最终摇了摇头：“我就问问。”

    灯火通明的公厕里，两人相对无言，气氛一时有点微妙。

    林白：“啥时候亲啊。”

    “钱在外套口袋里。”千炜说着，抬起手来，似乎想去摸林白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林白倒是干脆，摸到口袋里有钱后，直接抓着千炜的手往自己脸上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娘们唧唧的？”

    手指落下去，触碰到了林白的皮肤，他脸上的皮肤很嫩，像碰到了熟透的蛋清似的，千炜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捏脸要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