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本意,即是学生,虽然不用交束修,但相对的,须替师傅打下手,包揽各种杂务,自然更不会有工资。
元爷爷却在第一日──那医馆的老人姓元,批发药材兼给人治病──就给了沈异生一吊钱。
「不是说还有个哥哥吗?拿去和哥哥买点好吃的,小孩儿不长胖点不行,圆滚滚的,才有福气。」
他不好意思,想还回去,但看着那铜板又心痒,手半张着,僵在空中,就在此时,一个眉目和善的老婆婆从药室转出来,笑道:
「你就收下罢,唉呀,老头子年纪大喽,没办法爬上爬下,坐也坐不久,小江不在时,就得麻烦你来搭把手。」
元爷爷乐呵呵道:「不服老都不行呐。」又说:「虽说是收学徒,但咱们这儿就像老婆子说的一样,等你熟悉後,需要和小江一道分摊药铺掌柜的工作,因此按月给薪,每月二两,小夥子就当边做边学。」
他自然求之不得,当下就谈好了事项,回去和哥哥一说,隔日就上工。
元爷爷先是带着他看墙边一整排的药柜,最高的抽屉,沈异生要搬椅子才构的着。前面虽然都有标签,但粗略数下来,竟有近百个格子,再加上瓷瓮装着的,若是当场要找特定药材,恐怕需得花上不少时间。
「哪副药材在哪个柜儿,抓熟便记得了,开始时慢慢来没关系,重要的是,不要拿错。」
沈异生点点头,已经开始默默记着标签位置。他不禁感谢起哥哥,教他识字,否则这工作便与他无缘。
元爷爷又带着他到後头,那处有好几个小陶罐,正煎着药。
「这药是给上门求诊,状况较危急,需得立即服药的病人。」他拉开另一边的门,也是一个房间,里头躺着两个人。「五个陶罐,刚好对应五张蓆子,就不会弄混。」
那病人的家属一见元大夫进来,连忙焦急的上前询问。沈异生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里头有许多名词,比如「证候恶寒重,发热轻」,他听不懂,正琢磨间,就听到元爷爷招呼他过去。
「小沈来,看着啊……这人是不是舌苔多见薄白?可能是染了风寒,又有咳痰,痰色白质稀,所以要祛风散寒。」
见他认真听着,元爷爷不住越讲越多,最後还是老婆婆端着茶出来,说:「老头子,再说下去,新徒弟都要被吓跑啦。」
元爷爷才停下,喝口茶,一拍膝盖,从书柜上拿出几本纸页泛黄、翻的缝线都断了的医书,还有一本手写小册子。
「前头这些,全是基础,咱们想学治病,就需得从药草辨起……小本的那一本,则是老头子我多年的心得。你就带回去,慢慢儿看,有不懂的,再问老头子。」
沈异生道了谢,没有客人的时候,就在柜台边翻看起来。
中午时,出外采买的『小江』终於回来了,他见着沈异生,先是惊讶,随後笑道:「师父终於招到人啦?」
江秉约莫十八、九岁,方脸厚唇,浓眉大眼,看着就好相处。
他快手快脚地就将药材都分类完毕,又带着沈异生练习磨药和包药包。见沈异生背那一格格抽屉吃力,於是拍了拍师弟,给他写了一张口诀。
「横的竖的有一些可以这样记,剩下的没法串起来,就只能硬背啦。」
「谢谢江哥。」
江秉又问了他的来历,知道他是孤儿,只有一义兄相依为命後,更是唏嘘。
「那元婆婆是我姨婆,我又对草药有兴趣,所以才来这儿做学徒。」
晚间,医馆关门後,沈异生抱着厚重的书卷,兴匆匆往家里赶。
还没推开门,已经先闻到热腾腾的饭菜香。
他迫不及待的将今日发生的事,一股脑的全倒出来,花妖支着下巴,摸了摸他的头。
「你宅心仁厚,又有耐心,倒也合适。」
他很高兴,哥哥又说:
「白日里,我听人说,这儿每到五月,都会举办一个消灾祈雨的祭典,你要去凑凑热闹麽?」
沈异生自是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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