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云祁熟门熟路地进了院子,估摸着沈熹这个时候该起了,于是一边叫他,一边就要推门进去,“我给你带了些吃的,今日山下花灯集会,我……”
他推开门,却没看见沈熹,而是对上了披衣而出的裴南山。
“……师尊?”
裴南山一点头,冷淡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弟子请师尊安,”云祁冲他一礼,面上什么也没带出来,只是恭敬中带着惊讶和疑惑,问,“弟子与师兄约好了的,只是……只是师尊怎么在师兄这里?”
裴南山看他一眼,答非所问:“你与阿熹约了什么?”
云祁听他叫得亲密,心酸得很,却只是道:“昨日晚膳时候,弟子与师兄说起,今日山下城镇有个花灯集会,很是热闹,弟子贪玩,本是约了师兄一道去的,不过……不过弟子今日忽而想起上回的心法没有练好,只怕下次师尊查问,弟子是要出丑的,今日还是不去了……还请师尊代弟子告知师兄一声,弟子告罪 ,这便先回去了。”
他说着,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在桌上,也没再问什么,就这么走了。
裴南山看了眼那食盒,没打算碰,转身返回了内室。
沈熹还在睡着,整个人都陷在柔软的被褥里,漆黑似的长发散了半榻,他又白,于是衬得一张脸白玉似的,一双长眉仿佛横陈在新雪里的乌木,偏偏唇色红得昳丽,两相映衬之下,叫他漂亮得,仿佛像是古旧传闻里食人Jing魄的艳鬼。
裴南山看着他,渐渐出了神。
其实沈熹生的更像他母亲一些,他母亲玄玉剑江思漪,当初也是名动一时的美人,又兼修行有成,性情温婉,在一众女弟子中更是出众。
他父亲承虚尊上沈孤鸿,则是年少成名,自少时便带领同辈弟子除魔卫道,仗剑而行,更是英姿飒爽,一派风流人物。
那时候的裴南山,还是个小孩儿呢,性子古怪,不愿跟同龄的孩子一处玩闹,就喜欢跟在沈孤鸿后面,请教他问题,一来二去,关系也就亲近了。
后来他们二人互通心意成了道侣,亦是一段佳话,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沈熹刚周岁,夫妻二人就双双身祭大阵,连一句话也没来得及留下。
当初已经长成个少年的裴南山力排众议,将沈熹接到了无量峰上,自己收了他做徒弟,立誓要保沈熹一世平安无虞,可近几年,裴南山掐算着,心中每每不安,便逼得沈熹紧了些,想叫他成才,别叫养废了性子。
只是他一贯对这些事没什么留心,未免太过严厉,沈熹……
裴南山轻轻摸了摸沈熹的脸,眼神倏地温柔下来。
他在这些事前,未曾料到沈熹是喜欢他的,他总觉得沈熹是小孩儿心性,可沈熹受了那样大的委屈,他又趁人之危,裴南山才惊觉,自己或许对待沈熹,也是有不同的。
他见过沈熹笑,见过沈熹哭,见过他所有的体面与不体面,从前不过拿他当个孩子养,可如今……
裴南山想,自己对这个孩子,却不仅是拿他当个孩子了,那样的情愫,不是长辈对孩子的爱,而是一个男人对自己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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