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冷笑,对此不想发表什么意见。
但非要有一个定论的话,很简单,我觉得他有病。
开车又到诊所,房间内空无一人,像是很久没有生意的样子,我有些惊讶,难得的没用短信而是直接给莱森打过去。
“我要走了。”我开门见山的说道。
“哈,我就知道,你和那家伙一定关系匪浅。难不成你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还忘了?”手机那边有驳杂的噪音,鼓乐声震天响,其中不乏男人女人的尖叫。
“.......”
我懒得再和这个字里言谈间到处充满着八卦意味的人交流下去。简短交代了一些诊所后期几个重要的订单,就挂断。
那边也不在意我的冷淡,只是过了不久,我的手机震动,短信中提示我明天的航班信息。
我要带的东西不多,几张通用卡和证件,几件衣服也不过塞了一个小箱子,简单收拾就买好票飞往法国——我在那边读的大学。
直到上飞机前,兜里的备用机震动,我点开查看。
“半个月不回来,我会去给你收尸。”
我看着短信轻笑出声,旁边有空姐红着脸询问我是否要水,我礼貌谢绝,而后带上眼罩,准备就这样度过航行。
那个家伙应该早就收到了我的请假消息,以他往日的风格我已经做好了他突然出现在邻座,与我共同出行的准备。
只是直到下机,一起都格外的顺利。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能找回记忆,又不与他有纠葛,那是最好的了。
用了半日在学校档案室里找到了当年毕业生实习的记录,泛黄发皱的纸业上,有龙飞凤舞的字迹写下我的信息,距当年留校的老师说这章表单应该是本人填写的,可这与我大相径庭的笔迹,和深色钢笔水勾画出的地名,都让我有很陌生。
特里。
我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然后离去。
我毕业那年恰逢学校出了几起事故,好像是有哪家私生子在学校受了欺负,被翻了旧账,有学校也因此也遭了牵连,于是取消了我那届的安排实习。
现在看来,还是有一些学生自己找了地方,有挂着学校的名延期了一年签证,我似乎就是那群人之一。
那年之后学校里的董事包括职工都经历了大换血,剩下的人,听我问起实习的事情都是遮遮掩掩,不可能透露半点。
到了这时候,就是不为了那个对过往纠缠不休的人,我也十分好奇我那年究竟干了些什么,又为什么失去了记忆。
出校后,我去拜访曾经的老师,满头银丝的老人在我道明来意后带我进门,到主卧前。
透过门缝,我看到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的老师静静的躺在床上,旁边放置的机器偶尔出声
“真不好意思,罗丽丝他...清醒的时间已经很少了。”
妇人越过我,坐在床边以保护的姿态将陷入昏迷老师环抱在怀里,对我解释道。
“大约是半年前...车祸的缘故..”对于事故的原因,老人说了几句,就讲不下去了。
“不久后但他醒来后我会告诉他你来过,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麻烦了。”我垂下眼,把带来的礼品放下,又把鲜花插到花瓶中便离开。
离开后,我又来到了学校,想在校园中逛逛,看看这些年的变化。
我以为我并不恋旧,只是看着翻新的建筑和身边往来还穿着多年未改的旧样式校服的学生,还是忍不住唏嘘。
在林荫道上走走停停,倒是很巧的遇见往日莫名对我青睐有加但不曾带过我的教授,他正在在小道上遛狗。
我并未上过他的任何一节课,可他总是与我偶遇,时常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我,说的话也不之所云。
你还好吗?是他那时一见面八成会说的问候语,可那语调不上不下,刻意拖长,人总觉得有什么深意。
怀着打探的心思,我再次上前,只是看见他目光浑浊的盯着远处,不知怎么又生出几分迟疑。
“你还好吗?”这一声突然把我拉入了数年前,他突然回头看着我,向前几步,紧紧的握住我的胳膊。
我有些怔愣,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明明还在壮年的教授,神智竟然露出几分不清醒来。
“先生,该回家了。”旁边突然冒出的强壮妇女十分熟稔的掰开教授牵着我的手,用着尊称,言语间却没有半分敬意。
她也没有对我解释什么,只是瞟了我一眼,说道“不好意思,让您惊扰了。”就带着半强迫着老人离开。
老人被搀扶着走远,狗也在一旁慢吞吞挪着。
我心情复杂的望着老人的背影,我虽然对这个这个对我单方面释放出无限善意的老人并不感冒,但他毫无尊严的被这样对待,我还是忍住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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