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奴,在这个地方,你唯一的正事就是我。”庸宴俯下身体,目光捕食般在她唇边流连:“希望你能尽早明白这一点。”
秦桥耳朵一红:“这些流氓话都跟谁学的?!我是真的有……算了,我直说吧,”她突然伸出手,像刚才蜜饯铺里的小孩子一样对他展开双臂:“抱我,快点。”
庸宴:“?!”
秦桥:“去一趟你书房。”
庸宴严肃问道:“做什么?”
秦桥:“走路太慢,再耽搁一会儿我就来不及吃药了,你带我去。”
庸宴:“……弯腰。”
秦桥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照做。
庸宴拎起她的腰带腾空而起,他提着个大活人,就跟刚才拎着大包小裹回府的样子别无二致。
秦桥看他身法,心中渐渐形成了对庸宴师门的猜测;等她找到机会联系上那一位,应该就知道庸宴这一身武艺到底是哪里来的了。
大都督的轻功不凡,但……
秦桥:“你快点!一会儿我要吐了!”
庸宴不答,片刻后,两人终于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
秦桥晃悠悠推门进去,摸着椅子坐下,指着书案说道:“你自己看,这是这些天各家夫人送来的拜帖。”
庸宴点了灯,匆匆看了两眼,皱眉道:“她们只写自己的名字,不写自家丈夫的名字,这我怎么知道谁是谁?”
秦桥像看傻狗一样看着他:“我知道啊。”
庸宴瞬间明白了。
就和花成金的夫人一样,她们心知庸母不在京都,庸家没有主事人,送去也是白送;而都督府虽然没有名义上的主母,却有名动天下,又被自己强要回家的秦阿房。
秦桥揉着膝盖,漫不经心地说:“国公府应该还有一些,你明天别忘了嘱咐盛司去取一趟,落下谁就不好了。宅子里有些桃花,赶在开春的时候设宴最好,桃花宴虽然俗气,但是热闹,算算也就只剩下一月光景,要准备的事情还真不少……”
庸宴打断了她:“秦桥,谁说要你Cao办此事?”
秦桥莫名其妙:“你新掌禁军,又入内阁,是满朝上下炙手可热的新贵,夫人小宴的重要你知道的啊!”
再者说,夫人小宴名义上是下属来拜会;但庸宴既然要故作骄狂,这宴席必然是办得越夸张越好,最好将遍妙都的权贵都请来才是。
就算庸宴不喜张扬,瓷学也一定会磨着他办。
庸宴坐下,将那堆乱糟糟的帖子随手理好,神色漠然:“我没说不办。”
秦桥听明白了。
不是不办,是不要你办。
她一瞬间明白自己是在自作多情,误会了一些她自以为存在的情谊。
都是她想多了。
庸宴:“你未免太过自以为是,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次,你进我府上用的身份——”
“是奴奴。”秦桥截口打断。
她似乎是自嘲地笑了一声,又好像没有,她坐在门边的Yin影里,却伸出一只白嫩柔软的手,在门口展露出的月光下微微转动。
这只手,看似干干净净,实则满是血污;庸宴嫌弃她,实在也不是没有道理。
秦桥站起身,因为面目隐没在Yin影中,因此看不清神情,只能听见她平平整整又带着点玩笑的声音——
那是她在朝堂上搪塞外人的惯用语调。
“都督是贵人,不必自己理会这些琐事,宫中定有安排,是奴多管闲事了;谢谢主上的衣服,明天洗干净会放进来。”
她借着这点Yin影挡住了神情,只有声音是轻轻的:“奴秦桥,跪安。”
言罢行礼,飞速出门,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这是秦桥第一次在他面前称奴。
他一直在强调她的身份,可当她真的自称为奴,庸宴却只觉得心里窜上一股无名火;
他不明白为什么。
秦桥……只是暂时住在这里罢了。
回京之前,他和皇帝商定了一套计划,自己假装拥兵自大,表现得越骄狂越好,最好要在众臣面前做出一副君臣离心的样子来,引沐王瓷裳和宣王瓷宣有所动作,好借机将他们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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