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男的,怎么不能穿男子衣服。”再一次被人叫做女孩子后,连时葑都带了几分恼意,白|嫩的小手下意识抚摸上了脸。
不禁纳闷道:难不成她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长了一张怜儿脸吗?所以才会导致母后不喜她?
“哦,你是男人啊,还真看不出来。”吃饱后的言安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不带半分留恋的转身离去。
“这里是皇宫,你要是随意走动被当成贼人抓起来,或是被那些抓你的人发现了怎么办。”
时葑看着好不容易有一个不嫌弃她,肯跟她说话的人要走后,下意识的出声挽留。
“我不走,难不成你收留我不成。”言安不过随口一说,想不到那傻子倒是生怕他会反悔一样,飞快地应了下来。
连带着现在躲在床底下的他都还是纳闷不已,特别是这屋子给人的感觉比外面还要冷上几分时。
另一边的时葑等月上柳梢,繁星点罗盘,才得以回去。
“白姑姑,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时葑看着还欲跟她进来之人,忙出声制止,只因她可没有忘记她的房里还藏了一个人,更是她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胆大之举。
“好,不过殿下可记得要早点睡,明日还需早起。”
“我知道的。”
时葑接过那盏月缸,进殿后并将其放在床边的紫檀绿柳几上,将前面藏在怀里的rou包子给拿了出来,眼眸亮晶晶道。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本来快要睡着了的言安听到她的声音,这才从床底里钻了出来,接过她手里已经凉透了的rou包子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等人吃完后,时葑又给他倒了一杯茶,等他喝完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出声道:“那个,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下话,无论说什么都好,可以吗?”
此时连她的手指头都在不安的绞着衣服上花纹,生怕他会拒绝。
“好啊,你想说什么。”人在吃饱喝足睡好后,总会变得格外好说话。
“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宫外的世界。”
“你想听?”
“想。”时葑担心他不信,还重重的点了好几下头。
“不过我也不知道我说的你爱不爱听,那我就随意捡几件我认为不错的说给你听可好。”
“好,谢谢你。”
等今夜他的故事说完后,连带着时葑的梦里都充满了自由的味道,接下来的几天同样如此。
可这天底下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后面好像是因为她犯了错,被罚跪在冰天雪地中。
躲在床底下的言安担心她不是被活生生饿死就是冻死后跑了出来,就是为了给她送一块早已硬邦邦的馒头。
直到现在,她都依稀能回想起那个馒头的味道,很甜,比她最爱吃的桂花糕还要甜。
后面的后面,十四岁的言安被母后发现后带走了,二人再次相见时是在她即将满十七岁的那个生辰里。
而那时的言安已经不叫言安了,他叫莲香,是母后给她安排的通房丫鬟。
一个男扮女装的通房丫鬟。
往事仿佛历历在目,可明眼人都知过去的便是过去了,谁都无法挽回。
许是站在雪地中久了,觉得有些冷了的时葑裹紧了身上的雪白狐裘,脸上那抹追忆之色很快收回。
许久,她看着那枝疏香问,“你还可记得,这是我们认识的第几年了。”
“回王爷的话,已有近八年了。”
“原来不知不觉中,七年之痒都过了。”时葑望着满被白雪覆盖的黛青高墙,幽幽叹了一声。
“王爷可是在想那人。”
提到那人时,莲香从来不会用名字或者他的官职来称呼,往往用的是‘那人’或是‘他’前来代替。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何况我与他本就是形同陌路之人。”时葑回想起那人的脸时,漆黑的眼眸中更是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随即是那滔天恨意。
“走了,天寒了,最是适合喝杯梅子酒暖身不过。”
“酒虽好,不过王爷也得少饮些才好。”
“我自然知道,我又不像你是那等贪杯之人。”
“奴虽贪杯,可这酒量与酒品比起王爷来倒是要好上几分。”
随着那两道声音渐行渐远,一直躲在假山后的男人方才缓缓现身,走到他们刚才说话的位置,弯腰捡下那枝断落在地的红梅。
随着年关将近,到处都忙碌了起来,即使是这被层层把守的宸王府中都贴红带喜,染上了新年的气息。
连原先的嚼用都比往月翻了一倍,更别说这府里又不知被悄悄地换上了多少新人,不过这些皆与她无关,只因现在的她在他们眼中与那苟延残喘的疯狗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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