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情,又怎么能够“老实交代”!所以他只能用长久的沉默来回应中年警探不断的询问。
然而这样的拉锯战没能持续太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忌惮他的能力,他们往这间特殊审讯室里注入了太多对普通人无害,却能够抑制哨兵能力的抑制剂——就算这里空气中的抑制剂浓度已经严重超标,普通人也只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但对于五感敏于常人数倍的他来说,这个充斥着恶臭的房间俨然就是一个毒气室。
他非常有理由怀疑这名中年警探根本不想审他,而是单纯地想把他毒杀在这里。
妈的。
他在心底骂了一声娘,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双手紧紧地攀住了不锈钢挡板的边缘以期减轻痛苦。他抓的很用力,指节已然泛白,任谁都能看出他正拼命地忍耐着痛苦,但中年警探拿故作威严的呵斥却始终没有停下。
在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出现了药物中毒的征兆,现在他迫切的需要新鲜空气以及搭档的安抚。
可是他的向导在哪儿?
他艰难地抬起头,又环视了一遍这间他再熟悉不过的特殊审讯室,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房间一侧的单面镜上。
他会在这后面看着自己吗?
绝对不会。
出于对搭档的了解和绝对信任,他毫不怀疑对方也如他一般陷入了这样的窘境——警部总部的特殊审讯室可不止这一间——他无法在这间毒气室里嗅探到任何属于他的气息。
他不能让这股恶臭的超浓度抑制剂继续折磨自己的感官,他必须自救。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不逼到一定程度,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这句被各种营销号煮烂了的心灵鸡汤,也是他在接受哨兵训练时,教官时常挂在嘴边的话。与寻常人把这句话挂在嘴上说说,仅供自勉不同,哨兵训练营的教官们是真的无时无刻地把他们往绝路上逼,变着花样地迫使他们在逆境中激发潜力。
但他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极端情况,不过他很愿意试一试。
——况且他还有秘密武器。
“……我想抽烟。”在中年警探的又一轮呵斥结束后,他瞅准时机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
正在喝水的中年警探看上去有些意外,但眉宇间更多的是惊喜:从警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每当嫌疑犯向审讯人员提出各种要求,这就表明他们的心理防线已被攻破,一旦所提出的要求得到满足,那么距离他们开□□代案情也就不远了——更何况他所提出的要求实在是太好满足了。
中年警探朝已经看过来征询意见的马剑林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上前几步走到他的面前,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红双喜,从中抽了一支递过去。他只是瞥了一眼那根卷烟,并不伸手去接,反而抬头看着马剑林,问道:“我的呢?”
“搜走了,都在物证室呢。”马剑林低声说着,把卷烟塞进他的手里,“将就一下?”
“……”他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把卷烟丢在不锈钢挡板上:“给我倒杯水吧。”
马剑林应了声,转身从饮水机里接了杯水递给他,又于心不忍地开口劝他道:“说吧,解释清楚就没事了,我相信你们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一点一点地抿着杯里的凉水,完全没听马剑林在讲什么,他正在急速地调整自己的状态。过量的抑制剂让他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他十分清楚地意识到就算他拼尽全力也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但他必须这么做,在他彻底被毒杀或者感知过载之前,他必须离开这间审讯室,到他的向导身边去。
不管他会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马剑林看他喝完了杯里的水,刚想问他要不要再来一点,审讯桌后的中年警探却是急不可耐地开始了新一轮的责问。马剑林皱了皱眉,显然是对中年警探这般的咄咄逼人感到了不满,可碍于自己的官衔比对方低,又不好说些什么。
他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冲着马剑林无声地笑笑,轻声地说道:“对不起。”
“嗯?”马剑林为他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而懵了一下,然后他看见笑意从那张俊俏过头的脸庞上骤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漠然,一种超脱于世外的麻木表情。
——他仍旧戴着手铐坐在审讯椅上,可周遭的气场却不像先前那般颓然和迷茫,此刻的他俨然就是那以万物为刍狗的神明,世间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虚无。他张张嘴说了句什么,语气里带着让人忍不住为之畏惧的冷傲。
他说:“跪下。”
两分钟后,他颤抖着双手打开了特殊审讯室的门,扑面而来的新鲜空气让他为之一振,胸中的郁结感瞬间就消散了去。他倚着门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呼吸频率被他调节到了一个近乎极限的速度,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抑制剂过量所带给他的感官压迫缓解过来。审讯室里的监控器连着网,里面发生的事情早就现场直播给了警部的总监控台,他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希望大家下载本站的app,这样就可以永久访问本站,app没有广告!阅读方便
后期会推出留言功能,你们提交你们喜欢的小说,我来购买发布到本app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