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赵寡妇独身多年,孙先生也未娶妻,他们不能在一起吗?”
“你这孩子,真是。那赵寡妇是有过丈夫的,怎么还能再嫁人?而且那孙先生也是没个正经……”
“娘——六婶到了!”她的儿子小丁正站在门口,手拎着东西唤人。
“欸,来了来了,少叫唤!”她一边起身一遍说,“那我就先走了啊,空了便来。”
她匆匆向外走去,我也道了声再见离开。
杜素声一脸沉色:“这里的风声倒是厉害,是我没有料到的。要走吗?”
柳知絮回她:“我们是在避灾吗?风声到处便走。”
“可是——”
柳知絮笑着安慰她说:“没有事的,我们总得慢慢安定下来的。”
杜素声:“我是替你委屈,你从小到大那么娇贵,哪里受过这种奔波,这一日两日走着还好,可长久了终归不是办法。我们去山里窝着吧?”
“什么话,你这性子能憋着不见人?”
她还要再说,柳知絮连忙打断,“好了,你不是说前两日特地学了做饼子,给我尝尝?”
杜素声嗔了她一眼,有一点埋怨她心大的意思,但到底还是去了。
趁着她还未出门,柳知絮赶紧补了一句:“小心些,别把我厨房炸了。”
杜素声哼了一声,这次头都没回就钻进厨房了。
邻省的事儿,到底是离这小镇太远了,因此很少有人说。
倒是最近,有一件事令杜素声颇为心烦。
就是李太太见她和柳知絮的年华正好,总是想给她们做个媒。
这日,李家太太又风风火火的来了。
柳知絮放下茶水,忙不迭地就溜了,徒留杜素声一人,不尴不尬的坐着。只得听李太太有一搭没一搭的对那男子的夸赞,说他模样周正,人品也为人称道,家中也颇为殷实。
她垮了一张脸,把眼珠子骨碌一转:“您忘了不成,我和妹妹刚没了父母,正在守孝呢。”
李太太:“是了!真是抱歉,我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之后,李太太绝口不提这件事儿了。
她只是偶尔感到奇怪,这俩姊妹谈笑爽朗,并没有双亲才逝世的悲痛之感,或许是各地习俗不同,她也只是有一念罢了。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过了夏天,秋天。
我和那双姊妹也渐渐熟悉起来了。
又是一个冬天,将要新岁的时候。此时像是去年那双姊妹才来这里的样子,但要早些。我和姨妈一家已经回了村,要出门走亲戚,因此没人再来叨扰她们。
小镇银装素裹,总是有一位穿厚厚长衣的人正在扫街,他带着毡帽,不紧不慢的一下又一下。
慢慢的,天渐次暗了下来。
冬天黄昏过得很快,日头还没落完,天就透了一层浅薄的灰色;小镇上的灯火非常零星,不接连,但在远处遥相呼应。
家家都传来饭菜的香味,一股带着另一股,混在一起,就是人间烟火的味道。太阳垂暮,镇上的犬吠声也逐渐渺远,大人们的呼唤一起,孩子们就嬉笑着结伴回家。
我知道,这种临近年关的时节,最值得思忆的是故乡,家中双亲带笑的脸庞,和那张熟悉的桌子上,自己吃了几十年的菜肴佳酿。
年轻的杜素声坐在小板凳上托着腮,看着几个孩子从她家门前跑过,那么闹的样子,她不住想:柳知絮悔过吗,抛下殷实富裕的家庭、爱她的父母双亲、人人艳羡的工作……带着她来到这闭塞的小镇。
要知道,她出生在最上等的人家,她幼时就见过无数城市的繁华、纸醉金迷的歌舞、彬彬有礼的绅士……她可以在另一个世界里过得很好,不必在这里,一点一点熟悉她陌生的口音、体会着不开蒙的文化、交际着她从未见过的平凡人生。
柳知絮有时看着这寥落的灯火,会不会有过后悔?
她以后会怨恨她吗——
杜素声忽然皱起弯弯的眉,她想,仅凭借爱情,真的有人能相守一辈子吗?
那可是六七十年年的光Yin啊,这样子的漫长。要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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