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俅没罢朝也没真将百官邀到陆府来,而是赖在床上拖到天边泛白,逼得师傅罢了早课,陪他厮混了秋日里一道春光。
“……这下季常侍,肯定就知晓了。”他们断续迷糊了一个时辰的觉,陆琰再醒时,朝前的早课估计是难了,除非把早课,就放在他这里。
少年比他清醒,掀开不知何时缠在身上的被角,蹭在他胸口,若有所图。“他知道了也好,”边说边伸手搓揉了一侧ru尖,李少俅眼看着那nai汁溢出,就着姿势抬眼向上,紧盯着师傅,舌头一舔,全收进口中,“以后不必再催着师傅,要这东西了。”
季德贤讨ru药的事也知道了?陆琰思忖,探看那一双眼,反像是震慑了自己的心,光是被舔着,就会想再从少年身上,博得欢喜。
“季德贤,真可信吗?”他想了一想,硬是甩开了悄悄然腾起的欲念,让自己冷静。
李少俅又盯上他另一侧了,刚含在唇间,用牙齿轻磨,就能收获香甜的汁ye,若是一吮,师傅的腰身,都会颤抖了。
“即便可信,也不必全信。”小皇帝是一副深谙宫中权术的悠然神色,一夜餍足了欲念,只有满意,“师傅是怕谁知道呢?”
陆琰怕的,不是一人两人,也不是一事两事。帝王背负昏君名,手上还有权力不去,而他丢了声誉,轻些可能是被禁锢了步子,若有人加把力,便会彻底身败名裂,再遗臭了万年。年轻时还好些,自入了顺王府,周围人多口杂,李恭再小心,也会有走漏的险情,身后排满了供人置喙的把柄。
他是不得善终的,但总不能为了这房中事沦落他人笑柄。ru首被李少俅嘬得滋滋直响,像是故意提醒他,他胸怀里还有个龙君。
“陛下年轻,是见得少了,”陆琰说得清淡,手上拂开作乱的少年,低声抱怨,“到时候臣被揪着扯着架在火堆上,陛下可就救不了。”
话音刚落,李少俅便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好像他说的都是荒唐事,远比他们俩眼下所为,更加荒唐。
“快了,”他的好学生说得没头没尾,翻了半身,一头乱发轻轻搁在他胸口,环了他腰身宛若抚慰,“师傅再等等。”
是尚未找准彼此搁心的地方,他们还能这样宁静片刻。
再等等,便能等来戚夫人拍门警告,如同家中孩儿幼时,一次赖床都会激起怒火似的,听了阿戚不冷不热一句“晚点就要在这儿早朝咯”。
李少俅笑了,笑得陆琰心口皮肤直痒——他们几人,都想在一处,尽拿奉天殿上的正事玩笑。
“师娘确实不喜欢我。”少年肯定了答案,转过来自下而上地望着师傅,可怜可爱,“她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让人多送点过来,如何?”
她就喜欢你们姓李的离这儿远些,真真正正让她安度余生。陆琰不说,抬手揉在那蓬乱的发间,突然想起,难不成还得麻烦戚善,来帮忙梳头吗?
那还是,先送点礼物讨好吧……这下总算能推开恼人的脑袋,下得床来,还有一双臂膀挂在腰间,缠着他直到阿戚等不及,推了外间门,才撤开了意犹未尽。
夫人虽然不曾说,但他认,他是太过偏爱这个学生了;好像就是因为他曾经强认来的托付,就能将一个孩子占为己有,一占这么多年岁。天未明,龙已归,李少俅原路顺着屋檐不知去了何处,只留下阿戚在屋里对着他,紧皱着眉头。
陆琰想解说了前因后果,但在她面前任何因由都无处遁形——刚要开口,戚夫人便将手中的官带扔在桌上,扭身去了里间,无声责备。
不能再来打扰了,他得和李少俅讲清规矩。面对季德贤是在第二日早课,常侍抿嘴一笑,只问道:“要不,陆大人还是改去天禄阁吧?”
季德贤没给他杯盏,看来是陛下吩咐过,不必;只不过早课既已在文和殿,换去天禄阁,还需铺垫,才动不了内外军心。一想起李少俅看着他欢跃难掩的神色,陆琰掐稳朝政,要快些了。
隔日午后,再去了翰林院,依旧是查阅典籍,大学士斜眼看了门边的江冲,除了上下客气,再不发一言,好像上回展露的那一点诚恳,又都收了回去。陆琰不提,依旧是给了方向,要翰林引路,看那背脊,总觉比上次更直,也更嶙峋。
来路上他特地绕到之前见过闵奕的酒楼去,无人等他赴约,也没有异动,整个京城,都跟着朝堂上,莫名平静。隐忧都在,江山如常,全天下似乎都在看着他,等着他下一步动作,再一齐扑灭。陆琰今日看的是七八百年前,逐年新令导致的国中变局;那时有人大胆,接连推动的政令虽能力挽狂澜,却动摇了内里的根基。旧时常有史官不继、记录模糊的事情,这一桩便是蛮夷当政,忽略了史家关键,记不了实施手段,只留下当时那些变动,绵延至今。
他能做到吗?翻过史书上寥寥几句,新天改换,福泽千年,陆汝尧布阵,到底还缺尖兵。“还有吗?”合上书册,他不满意,又问翰林。江冲似是犹豫,可抬起眼时,又坚定,颔首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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