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现在如此防备自己,恨不能拒千里之外,说了他也绝对不会相信。行吧,那他就不说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说了。
北明心下自己把自己怄了个半死,他内心郁闷,约了高信晚上一醉方休。
傍晚时分,高信如约来到他房前,他皱眉道:“梓童兄,你身体这样虚弱,能喝酒吗”
北明摆摆手道:“歇息了一下午早就好多了,太久没品酒了,嘴馋呐。”
高信道:“行吧,那你今日少喝点。咱去哪喝呀?”
北明指指桌子,道:“就在我房间喝吧,酒我已经备好了,咱们不醉不归!”
高信豪气道:“好!不醉不归!”
两人觥筹交错,很快便酒过三巡。
北明大着舌头朝高信大吐苦水,言之自己这几年过得有多苦有多累,被人冤枉有多委屈云云,高信默默听着,时不时安慰一两句,其实北明说的他大多都听不懂,只当是他喝醉了在说胡话。
北明道:“桑薪兄,你知道我北明这小半辈子最幸福的时候是在哪么?”
高信道:“你说。”
北明断断续续的道:“是在那年雨过天晴。我闭着眼睛……他亲了我一口,他以为我不知道。”
北明说完就傻兮兮的笑了起来。
高信想了想,大着舌头问道:“谁啊?是瑶院的如烟姑娘么?”
北明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嘀咕道:“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清楚。”便摇摇晃晃着要去寻纸笔,想画下来,还吵着让高信给他磨墨。
高信被他扰的头疼,只好无奈的给他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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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北明咬着笔尾,满意的眯眼道:“大功告成!”
只见一株盘根错节的参天大树跃然纸上,俨然是当年那株澜槐。树旁有一座平房,里面有两个粉雕玉琢的少年,一个正支着胳膊闭眼睡的正香,肩头还搭着一件不属于自己的外袍,另一个悄悄走进,附身在他脸上留下一个轻吻。
北明细细的端详着这幅画,看着看着,眼圈慢慢变红了,他多么想不惜一切代价想重新回到这个时刻。
可多年过去,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了。
背后突然搭上一支温暖的手,北明心跳加速,回头看去,原来是如厕回来的高信。
北明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只听高信夸赞道:“想不到梓童兄你竟还有如此妙笔?不过,这上面……怎么像是两个男子?”
北明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失态,他转过头道:“桑薪兄,我如厕去了。这画没画好……你帮我烧了吧。”
高信疑惑的盯着手里的画,这不是画的挺好的吗?
北明走后,高信正准备将画放在烛火上烧掉,突然背后响起一个少女脆生生的呼唤:“桑薪哥。”
高信吓得一抖,画掉在了地上,他转头看向门口,原来是少女李霏。
高信喝的酡红的脸庞染上了一丝羞涩,他垂眸道:“霏儿妹妹,这么晚了有何事吗?”
李霏眨着大眼睛道:“我准备去吃点厨房拿点夜宵点心。经过你的屋看见灯火通明,房门大敞,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就过来开一眼。”
高信憨憨的点头道:“如此。我和梓童兄在饮酒呢。”
李霏好奇的指道:“桑薪哥哥,你要烧什么东西啊?”
高信拿过来给她看,道:“这是梓童画的画,画的这么好,他非说要烧掉,唉。”
李霏看着龙飞凤舞的《澜槐图》三个大字,一时惊诧的嘴都合不拢。
这北明炀一介无权无势,长期在书院打杂还得罪了副查使的小厮,是怎么进入北家最为阔绰严备的私人山庄的?
再细看这画中二人,不正是年少时期的副查使陈彦臣和那北家恶霸北明么?
李霏惊诧万分,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她软声道:“我帮你烧吧,桑薪哥,你早点睡,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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