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说说我们家,说说二公子你。”温世嘉道,“我们温家究竟是为何会被贬黜至此地,以忠勤伯府的能耐,应该不至于打听不到。”
赵则元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你莫要拿话诓我,那些流言蜚语我是不信的。”
温世嘉纳罕道:“为何不信?若非如此,我父亲堂堂首辅,怎会被贬黜至此?”
看着赵元则的脸色,温世嘉的心渐渐定下来:“赵二公子,你可仔细想好了。如今才过去三年,尚未风平浪静,忠勤伯府就敢与温家联姻,太后心中如何作想?”
温世嘉呷了一口茶:“听说赵二公子,幼时三岁就能赋诗,神童之名上达天听。这一点,倒与江家那位世子爷颇为相似。”
赵则元的手一下攥紧了,只听少年慢慢道:“去年虽则名落孙山了,但应是气运不佳之故。可……你若娶了我姐姐,这往后即便考上了,仕途还能一帆风顺么?”
“你难道……愿意一辈子被江家世子踩在脚底下?任旁人一直将你们二人作比较?”
原以为这ru臭未干的小子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怎知这话却把赵则元给震住了。
那些道理,旁人也不是没说过,大多是说忠勤伯府如何如何,温家女儿如何如何,却鲜少有人提及他这份隐秘的心思。
他是家中独子,被夸着长大,惯来觉得自己才干卓绝。
可这些年,江云翊才名渐盛,自个儿却如同跌落了泥潭般,爬都爬不起来。
娶温娇,是对她一见倾心不假,但也是为了同别人证明,他不靠妻子,不靠家族,有朝一日亦能越过他江云翊,得到世人所歆羡的一切。可太后垂帘听政数十载,权倾朝野,她的好恶,自然能影响他的前程……
赵则元掩饰一般地灌了一口茶,“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少年郎到底年轻,听他微松了口,眼睛就微微一亮,连身子也不自觉地前倾,急切道:“京中适龄女子多得是,赵二公子,你定能找到比我长姐更合适的妻子。”
他太急了。
温娇在屏风之后,微微蹙起了眉头。
果不其然,他语气中按捺不住的高兴,像根刺一般,扎中了赵则元的心。
赵则元抬眸与少年对视半晌,陡然换了个姿势,一只腿屈膝撑坐到席垫上,懒懒散散地靠后,低头嗤笑道:“我很好奇,这桩婚事你们死活不答应,到底是温大人瞧不上我,还是你长姐瞧不上我?”
温世嘉怔了怔:“不是……”
赵则元好像也没想过要从他口中问出答案,沉默半晌,呼吸越来越急促,猛地抬头瞪视他:“阿弟,我手中有你母亲和如夫人书信为凭,你长姐我怕是娶定了,日后再见面,你可得记着,唤我一声姐夫!”
他拂袖而起,转身疾步走向门口。
门都拉开了,他即将迈步出去,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一道陌生纤细的嗓音急急喊道:“赵公子且慢!”
赵则元疑惑地回过头去看,只见屏风后绕出一个面生的侍从,他小跑过去,附耳和温世嘉说了两句,掏出了一个包在秀帕中的东西。
赵则元微微眯眼。
温世嘉接过秀帕,放在桌上,慢慢打开,道:“赵二公子,这样东西,你可认得?”
秀帕之中,包裹的原来竟是一根白玉蝴蝶簪,若是细看,还能发现蝴蝶的翅膀上刻了两个字——子复。
子复乃是他的字。
赵则元瞳孔微微紧缩,快步走过去,一把将簪子夺过来。
“……这根玉簪,你从何处得来的?!”
他认得……
这是他专门为外室姜氏而打造的,世间独一无二。刻字的细节,更是无人可以仿造。
可他一向藏得隐秘,也不许姜氏随意外出,就连母亲盯他盯得那般紧,也未曾发觉,温家是如何查出来的?
赵则元脸色微白:“你们对姜氏做了什么?!”
对于尚未成家的男子而言,未有明媒正娶的夫人,就在外头养外室,是极其败坏风德的行为。他父亲最是好面子,若是传扬出去,必然会打断他的腿!这也就罢了,他母亲自会护着他。可温家若以此事拒婚,却是合情合理,容不得旁人半句置喙。
“赵二公子稍安勿躁,”温世嘉吁出一口气,请他坐下,“姜氏安全得很,此事我们亦绝不会对外宣扬。”
赵则元闭了闭眼,垂头丧气地咬牙道:“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要的很简单,第一,将书信退还给我们,第二,婚事就此作罢,忠勤伯府不可再纠缠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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