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看对方极不顺眼,但既然已经决意联手,也就必须改一改态度,相互配合,做出个章程来。
陈之宁亲手倒了壶茶来,两人备了纸笔,对坐,摆出一副长谈的架势。
陈之宁虽然看着吊儿郎当的,倒比不上镜郎的不学无术,写的一手好字,笔走游龙,细细列出几条线索。
虽然对这个人不感冒,贺铭也得在心里暗暗点头:陈之宁手下握着龙隐卫,传说手眼通天,能与北镇抚司分庭抗礼,京畿内外大小消息都从手中过,必须是有过人之处。他屈指在纸面上敲一敲:“这个青竹儿……跟在娇娇身边多久了?”
“镜郎身边五六个小厮,最喜欢带在身边的就是他。青竹的父亲是宁平侯府的家生子,名叫林显,母亲却是长公主这边的侍女,在殿下与侯府分府的时候,一并跟在公主府这里。只是几年前,他父亲因病去世了,母亲也因为悲伤过度拖垮了身子,也没有职司。他有三个姐姐,已陆续嫁了,一个仍旧在府上管事,一个嫁到京畿他们表亲家里,还有一个远嫁去了江南,家中就只一个七八岁的弟弟。”
“母亲重病,弟弟年幼,他们家中,想必不大富裕。”
“似乎长公主一贯关照,年节有赏赐,家中也有铺面田地,宰相门前七品官儿,更何况青竹是娇娇身边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应当也不紧张——非要说,这个青竹儿,还能算是镜郎身边的通房大丫头。不过青竹儿确实乖巧听话,会识人眼色,不怪镜郎喜欢。”
陈之宁故意这么一提,果然就见贺铭露出一脸不舒服的表情。
“怎么,你我身边能有通房丫头,日后还不知道要有几房妻妾,镜郎就不行?”
“……我没这么说。”贺铭抿了抿唇,岔开话题,“这事情不能报给姑母知道。林纾到底是她嫡长子……更何况,就算问起来,以林纾心计,未必没有什么后招搪塞过去,反而打草惊蛇。所以要查青竹一家,也只能偷偷地去。”
总不能丢了镜郎,反而跑去人家本家里翻个底朝天吧?没这个道理。
“青竹儿这边,就交由我去盘问,你那边的军汉,膀大腰圆的,别吓着孤儿寡母了。”陈之宁提笔在青竹的名字后画了个小圈,接着点了点“行宫”二字,“你能排出多少人手?”
贺铭默算片刻,道:“若说心腹紧要人,能有三十,底下人再撒网出去,百人应当是有的。”
陈之宁就在行宫后接着写了个三十人:“现下行宫诸事忙乱,你将他们捏的紧要些,也并不惹眼。反正巡防诸事,原本也被太子交在你手上了。”
贺铭颔首道:“我今日就将人派去皇陵,盯紧了林纾……只盼着他手上没有别的案子,若不然,告到父皇那里,我们还要吃瓜落。”
陈之宁点了点纸张,突然道:“你说,陛下若知道林纾抓走了镜郎……”
话音刚落,贺铭便斩钉截铁道:“不成。”
陈之宁被吓了一跳:“怎么?”
贺铭怎能说出当日在承明殿里的所见所闻,“娇娇还上过龙床”?眼下这几个男人就够棘手了,再把皇帝扯进来,更是没完,只能含糊地搪塞过去:“父皇问起理由,该怎么说,林纾要独占娇娇,令他不做兄弟,只做房中的禁脔?这话你说得出口?”
陈之宁轻轻啧了一声,却没反驳,满脸悻悻地坐了片刻,发泄似的一掀纸张,将上好的生宣揉的好似破烂团儿,用力一掷,砸进了融了大半的冰瓮里,他深深地吐了几口气,方才冷静下来:“以后每隔一日,你我就寻个地方交换进程……只可恨,西山这儿没有什么酒肆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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