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他。
那人沉默地站着,似是许久未动。入目满是荧光白雪,而他一身黑衣乍是惹眼。
若是走近了仔细瞧,那肩头都有一层若有若无的霜白。
江屿沉默着向他走过去,并不远的路程,他故意走得十分慢。
脑内纷乱如麻之时,他还要分出些心神,来思索萧向翎前来的目的。
是想套问皇上情况,储君信息,亦或是若杨一案的进展……思虑良久,也不知哪个问题值得他在这雪夜中站上这些时间。
见江屿出来,萧向翎便向前迎上几步。
他手中提着一件雪白的裘衣,抖落下了领口处纷飞的白雪,抬手披在了江屿身上。
而直到他迈开步子,江屿才注意到,他刚刚所站的位置,已经有了一对不浅的脚印。
温暖从裘衣中传来的一瞬,江屿还微微怔愣着,连那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虽说不归山同行后,两人关系明显缓和了许多。但明面上过得去不代表互相欣赏交好,更不代表会站在一起同仇敌忾。
雪中送裘衣,终究还是不大合适。
江屿状似随意地扫了一眼对方肩上的雪,将满心的怀疑压下,只是淡淡问了一声,“等多久?”
“不久。”对方沉声。
“以后这些事叫顾渊来做就好了,何必有劳萧将军大驾。”江屿看似关心,实则试探。
萧向翎扭头看过去。
江屿满身洁白几乎要与漫天风雪融为一体,唯有那束起的长发乌黑。睫毛上挂了些许chao意,而那眸子中依旧是不露悲喜的含蓄与深沉。
萧向翎滑开目光,“顾渊在给你煎药,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天寒,总是要有人来送衣的。”
他说得随意,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笑,“再者,我身为‘皇子伴读’,送个衣裳也没什么不妥。”
闻此,江屿眼中极浅地噙过一丝笑意,却又转瞬间被风雪融散。
七皇子寝殿中还透着灯火,萧向翎把人送到位置刚想离开,却不想蓦地被人勾住裘衣一角。
江屿含着几分不正经的笑意收手,萧向翎的目光便跟随着那素白的指尖游弋,直到缩进同样白的裘衣下,看不见。
“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坐坐。”
室内按着江屿的习惯,生了三个火炉,别说穿着裘衣,就连身着单衣都会觉得热。
顾渊自是早已习惯,将煎好的一碗药放在江屿床头。随后看着江屿不仅一件衣服没脱,反而斜靠在塌上,将一床棉被盖在了身上。
七殿下-体寒这毛病,顾渊是再清楚不过的。他还想替江屿把衣服收好,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赶走。
“你先去休息吧,我跟萧将军有些事要讲。”江屿轻声开口。
江屿讲话的音量向来不重,像是轻飘飘的柳絮,但其中却夹杂着与生俱来的尊显与威严,让人无法忽视。
顾渊一头雾水地看着刚从不归山回来,心事重重的二人,还是推开门退了下去。
顾渊前脚刚走,江屿就把那碗药放在床头木柜上,带着几分嫌弃的神色。
“萧将军,我这几天想起不归山上,那姑娘讲的那神像传说,越想越觉得不对。”
萧向翎猝然抬眼。
江屿依旧带着几分懒散的笑意,“前几日,我在顾渊带来的画本上,见过关于不归山的记载,与那姑娘说得类似——百鬼横出,术士以火焚之。”
萧向翎不语,等着对方说完。
“但那卷册中其实还记载了一句话。”江屿一边说着,一边紧盯着萧向翎的神情,“术士焚之,却有一遗漏…被人所救。”
萧向翎手指轻动,却只是抬眼问道,“所以呢?”
“所以……我派人查过你。”江屿丝毫没有窘迫之意,此话说得格外坦然,“北疆户籍本就稀缺,并无查到和你有关的人。但不归山却有,好巧不巧,在三百年前。”
萧向翎暗处的手指紧握成拳,表面上却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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