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死”,这两个词连在一起,让季铭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到再醒过神来时。他已经靠着门框坐到地上了,手里的手机还在往外呱噪着。
“喂?小季?怎么没声音了!我是你张老师啊!”
“我爸爸怎么了?”贴上去问她,手在控制不住的发抖,声音也抖得不成样子。
“唉,电话里说不清楚,总之医生要叫直系家属,你快点回来,我们在中心医院。”
通话被挂断了,季铭坐在地上喘了会儿气,先给爸爸打个电话看看,连拨了好几个都没人接听,他的心里的侥幸念头终于被打消了。
赶紧扶着门框站起来,本以为已经消失的恶心感又出现了,冲进洗手间干呕了一阵。得马上收拾箱子,订机票,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航班。
边返回卧室边搜索航空信息,还有一趟凌晨起飞的直达班机,但经济舱和商务舱都显示客满状态。心慌意乱地去看火车,最近一班是二十分钟后发车,下一班就到了三四点去了,看起来是赶不及的。
脑子乱成一团,先收拾箱子,越看越不知道要带什么,或许什么也不用带,最要紧的是赶到爸爸身边去。季铭这么想着,关上了衣柜,正打算冲出门时才发现忘了拿钱包和ID卡。
房间里已经被他翻得乱成了一团,钱包和ID卡被埋到杂物堆下面去了,季铭跪在地上找着,在余光中,他看到戴知行来到了房门口。
“你要干什么?”这一片狼藉引得戴知行发问了。
季铭站起身来,起得太急又引来了一阵头晕。他强忍着不适,告诉戴知行自己要回家去。
“回家?哪个家?你要找戴栎去?”
他的语气让季铭忍无可忍地冲他大吼起来,空气随着他的愤怒被排出体外,等他发泄完情绪,戴知行惊愕的脸也晃悠着被吞没在了黑暗里。
被扶到沙发上躺着,戴知行边收拾行李边打电话订票,季铭本想告诉他飞机客满了,但戴知行直接订了两张头等舱,季铭卧在那儿看他收拾东西,男人手脚利落,是经常出远门的样子。
“能走吗?”戴知行推着箱子来拉他,季铭忍着胃里翻滚的不舒服站起来,跟着戴知行来到车库。他头一次这么感谢戴知行对自动驾驶系统的不屑,夜间的高速通道上没有什么车辆,戴知行把车开得飞快,半个小时不到就开到了机场。
提前过了安检,坐在那宽敞的座椅上等着起飞,季铭简直要抓狂,戴知行给他把椅子放平了,让空乘给他拿了条毯子,命令他好好睡一觉。季铭根本睡不着,只好闭着眼睛假寐,黑暗中父亲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不停地闪过,一会儿就被淹没在了一片血色里。飞机起飞时的失重感又让他感到一阵体内的翻江倒海,戴知行伸手过来握住他的手,季铭觉得那双手现在也很冰冷。
一下飞机就直奔机场出口,急急忙忙地拦了辆夜间等候的出租,叫他开到中心医院去。跑到医院门口了才发现不知道父亲在哪个诊室,给张老师打电话过去,她很惊讶于他的迅速赶到,告诉他季言礼在肿瘤科。
肿瘤,癌症,这最糟糕的结果出现在季铭眼前,他在充满消毒水味儿的走道上茫然寻视着,还是戴知行带着他找到了正确的路。
一进科室的楼层就听到了张老师的声音,这女人已经满面泪水,哭着说他父亲刚刚才被推进重症室,仪器刺耳的运转声,各种药物刺鼻的味道,身边人的没完没了的哭诉,季铭的脑子又成了一团乱麻,小腹发痛,痛得厉害,想先坐到墙边的椅子上去,但还没碰到那有些脏污的塑料椅面,他就晕倒在了地上。
醒过来最先听到的是女人的声音,叫他不要动好好躺着,睁开眼睛一看,房间里只有张老师一个人,正用手背抹着眼泪。
胳膊上打着吊水,张老师语带责怪地问他怎么不早说他有了小孩的事。
“爸爸呢?这里是哪儿?”
“这里是产科,你昏过去了,你爸爸那儿你那个弟弟在看着呢。”
戴知行在爸爸那儿守着,这个消息也没能让季铭轻松多少,他很想把自己撑起来,但全身都使不上力气。女人见到他的意图,急忙跑上来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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