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尔又钻进了大海里，他矫健的形体在蔚蓝的海面上下穿过，都落在了岸边的卡丽娜眼里。

    真是可爱的小人鱼啊。

    艾利尔回到自己的国家之后，姐姐们都在海底的界碑那里等着他。

    “怎么样艾利尔？我赌你这次一定又见到埃里克王子了！”

    “是啊是啊，快和我们说说！”

    “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艾利尔看着把他围住的姐姐们，无奈地点了点头，“我去年这天他在过生日，今年自然也在。”

    “那发生什么了吗？”

    “你有没有和他搭话呀？”

    艾利尔想起了少女的温柔娇媚，脸突然红了红。

    “咳，”他掩饰地咳了咳，“什么也没有发生啊。”

    他不太想把少女的事情告诉姐姐们，他觉得她们对爱情的知晓还没他多呢。

    他只不过盯着王子看了一会，觉得他跟自己不一样，怎么在姐姐们眼里就成了爱情呢？

    艾利尔看是海底王国都被人类带坏了，本来好好的人鱼搞得只会嗑cp。

    所以还是算了吧，如果把卡丽娜的事情说了，搞不好姐姐们会给她安个恶毒女配的名头呢。

    “怎么会没有发生呢？”五个美丽的人鱼都沮丧地看着他，拿出了一瓶药水，“我们都为你找海巫婆为你配制了一种药，只要你在黎明前喝下它，鱼尾就可变成人的腿，这样你就能去找王子了。”

    艾利尔气恼地甩了甩尾巴，翻滚的波浪在海底击碎了一朵珊瑚——姐姐的好意不能拒绝，可他也真的不喜欢王子啊。

    他接过药，“只是有了腿，那么有规定用腿去找谁吗？”

    姐姐们互相看了几眼，又都看着他摇摇头。

    艾利尔道了谢，没再管姐姐们略有兴奋的目光，就去找海巫婆了。

    他先是问了好，就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你的药水，都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海巫婆的声音十分沙哑，像是砂纸间的相互摩擦，尖利的部分碰撞在一起。

    “有啊。”她说，“你喝下药水之后，会感到非常痛苦，就像是尖刀劈开身体；而且，每走一步路，脚都会像刀割一样疼。一旦变为人，就再也不能变成鱼儿回到大海了。”

    艾利尔悄悄放下了药水——看来姐姐们一定没听见这些副作用了。

    海巫婆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我听你的姐姐说，你要去寻找心爱之人。怎么？小孩子的意志这么不坚定？”

    “我才没有呢！”艾利尔皱起了两条英气的眉毛，“你这个药，只能去找我姐姐们说的王子吗？”

    海巫婆笑了笑，笑声如同乌鸦的叫一般干硬，“原来是这样啊。这就好办了，我再给你重新配置一副药。说吧，你想要找谁？”

    艾利尔抿了抿唇——即使没有姐姐们的擅自行为，他也打算来找海巫婆的。

    ——他已经答应了卡丽娜要去找她呀。

    “卡丽娜，“艾利尔说出了少女的名字，“她有一头金色的长发，今天在游轮上参加了王子的宴会。”

    “好啊，好啊。”海巫婆在一边满是绿水的瓷罐里开始配置药水。

    大量泡泡从水里鼓起，也有一股绿色的气体腾跃而上。

    “好了。”海巫婆把新药水装在一个小瓶子里，放在一边。

    海巫婆又告诉他，如若卡丽娜爱他并与他结为夫妇，那他将会得到不灭的灵魂，并且此后都会免于承受上述的身体之痛；

    但如若卡丽娜与其他男子结婚，那艾利尔将会在她婚礼的前一天早上死去，变为海里的泡沫。

    “怎么样？你还要吗？”海巫婆问，“不要一时冲动做了错误的决定。”

    “可我答应了去找她，我应该践行我的承诺，不是吗？”艾利尔丝毫不提自己心动之事，企图以此来降低海巫婆的筹码。

    “那你大可以游到海边去看她，”海巫婆说，“如果你不爱她，大可以把你姐姐给你的药水丢掉，为什么特意回来问我能不能换人呢？”

    艾利尔低下了头。

    他最怕疼了。

    而且，他本就不会人类的走路，要是腿还那么疼，也不知道能不能像今天那样抱起卡丽娜呢？

    “对了，我刚刚忘记说，”海巫婆又补充道，“她和你结婚之前，你是不能开口说话的。”

    困难又增加了一道。

    可小人鱼实在想去见见卡丽娜，更何况，“卡丽娜爱上他以及和他结婚“这个假设过于美好，他也想去试试。

    “我答应你。”艾利尔拿了药水，看向海巫婆。

    “不是答应我，”海巫婆又咯咯地笑了，“是答应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