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尔游到岸边，就马上喝下了药水。

    他等着自己漂亮的尾巴渐渐消失，逐渐变成两腿的形态。

    他真的疼得受不了，可还是坚持着看自己的尾巴最后一眼。

    金色的尾巴和浅蓝色的尾鳍在海水里一点点变成浮动的泡沫，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取而代之。

    艾利尔感受着难耐的痛苦，伤心地流下了眼泪，无来由地突然心痛。

    他就这样再也不能作为一条人鱼自由地在海底生活了。

    可是这些是为了卡丽娜，又让他甘愿付出。

    “艾利尔。”少女的声音仿佛在耳边传来。

    一只手轻柔地揽过他的头，捏了捏他的耳朵。

    小人鱼舒服得仿佛回到了海里一样，浑身的疼痛在刹那间被抚慰，他就这样安心地睡了过去。

    艾利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的时候了。

    夕阳的光线照在海面上，闪动着橘红色的波光粼粼。

    他低下头，看见自己正和少女并肩躺在海边的沙滩上。卡丽娜毫无防备地睡在他身边，面容安静祥和的样子让他受了蛊惑。

    他凑近了少女的脸，想要仔细看看。

    谁想到少女突然睁开了眼，趁他凑近之际亲上了他的唇。小人鱼的脸红成了番茄，可想到的却不是推拒，而是不会接吻的羞耻。

    其实卡丽娜也不会接吻，毕竟她从来没和人接过吻——哦，更没和人鱼吻过。

    她只是突然想吻一吻这条小人鱼，想看他羞涩的可爱模样，不想让他沉湎失去尾巴的痛苦了。

    卡丽娜吻得越发肆无忌惮，到最后更是直接压在了艾利尔的身上。

    她扶着艾利尔的胸肌起身，两人嘴间拉出细细的银丝。

    yIn秽之极。

    又纯洁之极。

    艾利尔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把它彻底化断。

    空气就在这时候静默了一秒。

    明明没有了银丝的牵扯，两个人的距离却莫名更近了。

    “艾利尔，”卡丽娜摸着小人鱼银色的长发，“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艾利尔想说我愿意啊，非常愿意。

    但是药水所迫，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嗯嗯啊啊地指着自己的嘴巴，又奇怪地伤感起来。

    卡丽娜问他是怎么有人类的双腿的，还说人鱼是不是都有超能力呀...

    他想把一切都告诉卡丽娜，甚至自私的念头冒出来，他想要告诉卡丽娜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以此为代价，你也一定不能丢下我啊。

    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闭着口，心里却尽是想法。

    他想着，其实如果真能开口，他可能也不会告诉少女这些事情。

    要挟算什么爱呢？

    卡丽娜见他一直不说话，也稍稍明白了一点，以为他是用声音交换了双腿，便带着他回了这个国家的客殿。

    她其实是被假借王子生日邀请来和王子结婚的——不过结婚只是这个国家的一厢情愿而已，她可没有丝毫想嫁给王子的意思。

    毕竟那个王子一见到她就露出流氓一样的笑容，让人直犯恶心。

    好在后来遇到小人鱼，才给了她暂时在这里待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