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等等，那个男人，让他下来，他可以离开了。”埃里克又叫停马车，诚心不让他们有多余的相处机会。

    卡丽娜拉住小人鱼的手，对着外面反驳道，“他为什么非走不可？我跟你结婚就是了。”

    “哈哈，卡丽娜，我总不能让订婚礼上，出现两个未婚夫吧？”埃里克用了卡丽娜晚宴上的托辞来回应她。

    “...”

    卡丽娜不舍地看着艾利尔，攥紧了他的手臂，却又在埃里克的侍卫拉他下去时，因不忍伤到他而放手。

    艾利尔下马车的前一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别担心。”

    别担心什么呢？

    卡丽娜直到晚上的时候，艾利尔从窗外翻进来的那一刻才明白过来。

    她注意到了他脸上的几道血痕，是试图进来的时候被门口的侍卫用剑划伤的吧。

    “你还伤到别的地方吗？”卡丽娜从床上下来，向前走了几步，双手捧着他的脸轻轻吻着，“我的小人鱼啊。”

    “没有，”艾利尔摇了摇头，扶着卡丽娜坐下，“你的腿更疼一些，我没关系的。”

    他本来是想不动声色地把卡丽娜救出去的，可人类世界与海底不同，不比大海的广阔，却还比大海明亮得多。

    不好脱身，也不好躲藏。

    加上他并不熟悉地形，总之，救出卡丽娜对他来说几乎没有可能。

    “对不起，要不然，我们就一起死吧。”艾利尔突然说了一句。

    卡丽娜被这话吓得一惊，大脑的思路突然停下，抬起脸定定地看着艾利尔。

    “你不是还说过，生命可贵的吗？”卡丽娜站起来，背过身去走了几步，不看艾利尔，“你就这样放弃它吗？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为儿女感情白白地付出生命，你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很重要吗？我早就准备好了，我根本不需要和埃里克结婚。我王父已经寄了新的书信来...”

    她走得越来越远，声音却越来越变调，语序也不成逻辑。

    艾利尔在此时从背后拥住她，骨节分明的手试探着伸到前面给她擦拭泪水，“不哭。”

    这似乎是卡丽娜第一次在他面前示弱，他却不太想看到这样的她。

    并不是说这样的卡丽娜让他厌烦让他失去安全感，而是这样的卡丽娜，过于脆弱，使他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金色的长发，再次焕发光彩。

    “不哭了，好吗？”艾利尔转过她的身体，看着少女满是泪痕的脸，更加心疼。

    无论她曾经如何保护自己，她总归是个女孩啊。

    “我们...要不然我们就在今天晚上结婚，”艾利尔想到了哄人高兴的方法，“我们今天就结婚，就能把诅咒消除了吧。”

    卡丽娜有点犹豫，但眼里明显地染上期待的神色。

    艾利尔看到她的泪水有停下的意思，就拉着她再次坐下来继续说，“我们今天晚上结婚，”他又强调一遍，“就在这里办一个简易的婚礼。”

    他16岁成年的前一天，祖母特意向他讲解了男女的交合方式。

    他听了一年姐姐们的“知识普及”，还以为像他这样的，都应该居于人下呢。

    “看你的表情，艾利尔，你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了吗？”祖母笑着打趣他。

    “...没有没有。”小人鱼连忙摇着头否认。

    “我早就听说了，你那几个姐姐们，跟你说了些同性之间的交合，那确实是同性的正常交合。不过，也并非同性独有。如果遇到重要到令自己想要献身的异性，男性人鱼也未尝不可处于下位。”祖母说了这样一番话。

    艾利尔那天想了一晚也没理解，直到第二天见到了船上的卡丽娜。

    金发飘飘的少女，温柔地对他笑着。

    他的心在那一刻就上交给她。

    后来又知道她是人类世界一个国家的公主，便又产生了点危机感。

    如果是男女普通的交合的话，作为公主，可选择的男人也再多不过了吧。

    他何德何能可以一直和公主爱到教堂呢？

    献身的意愿越来越强。

    终于在看到女孩流泪的那一秒达到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