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老人轻视地瞅了他几眼,“你是干什么的?认识我啊?”
“小的李德权,原本在田令孜田中尉府里当差,如今为金紫光禄大夫。”瘦子立即回禀道,并且露出无比崇敬的神情,“哪个会不认得中尉,杨家是内臣世家,代代显赫,您更是出类拔萃雄才盖世,大唐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是我们为官者的典范。您若不是为国家Cao劳伤了身子,还指不定做出多少丰功伟业来呢。”
“哈,哈哈,哈。”老爷子真是身子虚弱,即使想开怀大笑也是蔫声蔫气的,“你就是李德权啊,田中尉保举的金紫光禄大夫,你最后一句话说得不假,我家自曾祖内常侍杨延祚起,祖父弘农郡公杨志廉、父亲杨钦义、三弟杨玄寔,都当过神策护军中尉,我三弟是现任神策军右军中尉。还有我大哥杨玄翼和他儿子、我那大侄子杨复恭是前后两代枢密使。尤其是我儿复光,屡监诸镇,慷慨有节义,Jing通武功,善于谋划,熟识兵法,现如今担当招讨都监,杀得草寇望风而逃。不夸口地讲,我们杨家毫不逊色仇家、刘家、吐突家、西门家。可以问心无愧地说,为了大唐的基业,杨家是公而忘私肝脑涂地呀,远的不说,我老爹杨钦义曾在淮南做监军,中兴之臣李德裕就是由他推荐入相的。”
“是啊,是啊,杨家人才辈出,功劳卓著啊。中尉您有所不知,我家老爷今日还去您侄子枢密使府上拜望了呢。”李德权极力与老人套着近乎,指着近前的崇仁坊东门。
“田令孜去复恭家啦?他正在坊里吗?”老头子抬眼望着光禄大夫,很是意外地相问道,不待对方答复,随即坦然地点着头,“还算他聪明,知道利害关系,向皇上保举了我三弟为右军中尉。倘若没有我们杨家扶持,纵使他是皇上的红人,也是个外来户,想要站稳脚跟,哼哼,可没那么容易。”
“是,是,是,我家老爷常说,内庭之事离不开杨家的鼎力配合,四贵中的两尉两使,杨家叔侄二人占了半壁江山呢。”光禄大夫连连点头恭维奉承着,看似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头子看不上李德权的可怜相,招招手打发他一边去,“去吧,去吧,两个猴崽子,看在田中尉的面子上饶你们这回,看你们以后还敢没大没小、多嘴多舌不?”
“您是神策军中尉?”黑衣老人知道了对方的真实身份,有些诚惶诚恐如坐针毡了。
看他那紧张的样子,黄衣老人逗趣地挤了挤眼睛,“老哥,什么中尉啊,也是个过气的了,那都是过去的事啦,如今是个无人问津的孤老头子,还是个被看管得死死的病人。”
说话间,由远及近响起“嗒嗒嗒嗒”的马蹄声,几匹骏马一路飞奔而来,策马扬鞭的军校神色凝重,如临大敌。董乙闻声望过去,眼睛不禁一亮,其中为首的军校怎么这般眼熟?他们不是刚刚在路上遇见的,从河中押解来的那两个囚犯嘛,看情形是无罪释放啦。
“王将军,这里就是崇仁坊,里面便是枢密使的府邸了。”有个军士向两个领队的禀告道。
“重荣!你去通报枢密使大哥,额去二老爹的宅子。”带队的方脸将军向圆脸的同伴招呼着。
于是,他们在崇仁坊的大门外分道扬镳了,一路径直进入坊内,另一路经过摊边,向南面跑下去了。
“慌慌张张的,宫里发生什么事了?”黄衣老人纳闷地望向飞驰而过的骑手,在嗓子眼里低声嘟囔着。
黑衣人紧张地又用手去抓包袱的系带,“一定是出事了,神策军都惊动啦,这是冲着谁来的呀?”他突然发现小伙计正跟那对商人夫妇交头接耳呢,用异样的眼神向这边张望着,他们好像在谈论着自己。
“你能区分出神策军来,也不是一般人哟,看你蹿纵腾挪的本事,我还以为你只是个行走江湖的侠盗呢,是我看走眼了吗?你一定在京城里呆过,不知给哪位王公大臣效过力呀?”同桌的黄衣老人低着头,有滋有味地啃着羊排,似漫不经心地随意问着,“这烤rou用的是海盐,烤出来的味道确实地道,与那池盐就是不一样。不瞒你说,我年轻时在浙西坐过监军,还在忠武、河阳、盐州都呆过,浙西的海盐和盐州的池盐不必用嘴尝,用鼻子一闻就能区分出来。老哥,你也来一块尝尝嘛,刚才说羊rou吃伤着了,我猜你在北边呆的时间不会短喽,草原的羊rou未必能烤得这么香美。”
“我,我是,怎么说呢?”黑衣人支支吾吾,局促不安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不要紧张,坦白地对我说嘛,有啥好隐瞒的呢?在我这里所有事儿都不是个事儿。”黄衣人见黑衣人起身要走,便以无所谓的语气挽留着对方,“怎么走啦?武艺卖给谁不是卖呀,就留在我身边吧,还能卖个好价钱。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听我的指挥,保你荣华富贵垂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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