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想,要我和赵杰在同一室内单独处上一天,打死我都不干。没法,我难得的帮起赵杰,对阿贯说:“电脑少玩一天又不会死人,别废话了,玩牌,谁不玩就弹他那玩意一百下。”
阿贯立马下意识的瞧着下身,“玩吧,不玩的代价也太大了。”
就这样,我们玩了一整天的斗地主,几乎都是我在输。嗯,平时只要不是赌钱,我都会故意多输,好让别人以为我是菜鸟,到赌钱时才能赢。我可不是瞎掰,不动声色的输每一局比赢十分之一局更困难,输也要讲技术。
赵杰赢的最多,笑的嘴都歪了。到傍晚时,他乐呵呵的给他师傅打了个电话,然后就说要带我出去。那语气像带女人去开房一样,让我不太自在。他还不让阿贯一起去,我心里就更不踏实。阿贯倒好,挺放心把我交给他,一点不担心他把我给卖了。
赵杰带我来到一间不很太平的酒吧。我是说,刚一进酒吧门,我就瞧见两个男人在争吵,不免会想到一些《古惑仔》里的场景。其中一个男人我还认识,是石薇的舅舅,在石薇住院那次,我见过他,他的名字叫陈雷,特雷人的那个雷,看他那八十年代的发型就知道了。
他指着不远处的展示柜,板着脸,很不悦的说:“那是我姐姐留下来的东西,我说不卖,就不卖。”
我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展示柜里放着的正是斩龙剑,剑旁边放着一张照片,是陈雷和石薇一起握着斩龙剑的合照。我先是纳闷斩龙剑怎么会出现在酒吧,不是该呆在石洞里吗?!过后我猜测,多半是石薇那张多话的嘴又漏了风,于是陈雷就软硬兼施的让石薇带路,取出了斩龙剑。嗯,看来石薇外公刻在木牌上的话没错,斩龙剑的确是不祥之物,瞧,陈雷不就为了它正和别人吵么,真是个倒霉蛋。
和陈雷起争执的是个中年男人,高有一米八,身板蛮结实,打架肯定打的赢陈雷。他右手提着一只黑色公文包,左手插在裤兜里,说:“陈老板,那不过是把石剑,你留着它也没什么用,不过就是放在这里让你看,你把它卖给我,我可以把价钱出到十万。”
“你不用多说了,不卖就是不卖。”陈雷冷淡的说,很固执。我猜,石薇就是受了他的影响,才能够死缠不休的追问张波各种无聊的问题。可惜有时固执并不是好事,他要是和中年男人打起来,我肯定不帮手,就像石薇差点把张波逼疯时一样。
“哼!”中年男子脸色骤变,不客气的撂下狠话:“你不给我面子,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说完扬长而去,我仿佛都能看见他飞扬跋扈起的灰尘。
“哼!什么东西。”陈雷也毫不示弱的冷哼一声,转身朝酒吧深处走去。
“哎,这下陈总有麻烦了。”赵杰右手抱住我的胳膊,摇了下头。
“什么意思?”我掰开他的yIn手,问。
他掏出支烟,用嘴角叼住,点上火,说:“刚才那男的我认识,他是刑警三大队的队长,为人嘛……表面严谨,内里嚣张,还挺要面子,他说要对付谁,肯定说到做到。嗯,我在这上班的时候,陈总处事蛮圆滑的呀,今天不知道他犯什么傻,要得罪这种家伙,该他倒霉。”
“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好歹他也是警察,不会乱来吧。”我质疑着,充分显露出我的处世未深。嗯,我从不否认自己是个小毛头的事实,虽然我也常说自己很早熟。我的早熟基本只体现在早恋上,早恋的确属于早熟,但真正的早熟不仅仅只会早恋。
“你别说笑了,难道你不知道,警察和黑仔差不多,只不过干有些事时,一个犯法,一个不犯法而已。”他说,语气就像在谈男人和女人都是人一样。
“哦——”我认真的品悟着,太高深了。
“好了,别说那些不干系的事了。”他将半截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我们进去,我师傅在等着呢。”
草样逝去(四)
我点了下头,跟在他身后,第一次走进如此充斥满迷幻的场所。嗯,我老早就想来这种地方,理由很简单,我单纯的认为酒吧是一个酒和女人的集结地,有了这两样东西,任何人都可以潇洒,虚荣心尚存的我自然向往。可说实话,真的来了,却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虽然我能习惯音乐和人声嘈杂在一块,也不讨厌那些个醉醺醺的家伙不时从我身边路过,更乐意欣赏千奇百怪的男女在舞池里扭动身体,但就是激动不起来,仿佛来到一个陌生而不属于我的国度。
我随赵杰来到一处卡座,那儿坐着一对青年男女正在猜拳,有说有笑,很开心的样子。那男青年我认识,我是说,我见过他一面,印象很深刻。就是我还在八中念初二时,阿贯为了整蛊夏浏办生日晚会那次,在公车站我为了帮李玛,让个黑青年狠狠踢了一脚,那个可恶的黑青年就是眼前的男青年。他还是一样的黑,太好认了。当然,我记住他不是为了报仇,小气的事我不太擅长干,何况他是赵杰的师傅,一个要给我工作的人,就算真想报仇,我也会先忍着。嗯,我想说,我记住他多是因为人的脑袋本就很奇怪,想记住的通常记不住,想忘记的又往往忘不了,它所记忆下来的许多东西都是不受掌控的,由不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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