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是书院家的孩子,大家都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刚开始懂事时就知道了。那个传闻在同学之间传的很广,想不知道才是不可能的。要说起来,曾今认识过那个卫明莳却对这事毫无察觉的你才令人称奇。
“流言大概是这么说的:多年以前,慈安堂带走了书院家的小女儿,失去女儿的母亲Jing神不振,时间没有治愈她,反而使她慢慢陷入了Jing神不稳定……或者该说是异常的状态。又过了几年,书院的某个女佣诞下了不知父亲为谁的孩子,那位Jing神异常的母亲一见婴孩,便笃定那是自己被夺走的小女儿,硬是把孩子抢了过来。哪怕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女孩。
“这个流言很好查证,事实就如流言所传的那样。
“我就不用说那个孩子是谁了吧?
“我手上的这个镯子,是当年妈妈与慈安堂争夺亲生女儿时从她手上拽下来的,后来它就套在了我的手上。我已经长这么大了,却没有把它解下的权力,只能一年年地把它调大。
“不久前我还在想‘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把它从我的手上摘下’,会发生这种事,是我这样想的报应吗?
“不仅如此,因为流言的原因,我还远离书院的所有女佣,我怕听到别人说我是她们之中哪一个的孩子。我讨厌生母的卑微,更讨厌养母连一个名字都不肯给我,所以我疏远生母,也不真心亲近养母……但是我已经很努力地在让自己变得优秀了,努力地在养父母面前扮演他们心中理想的“卫明莳”——我一定要比那个真正的“卫明莳”所可能做到的做的更好才行。
“那一天养母说什么也不愿意慈安堂碰我的头,因为她的女儿当年就是被慈安堂这么碰了一下头之后带走的,她不想再次失去她的‘女儿’。
“是我给大家带来了杀身之祸。那天为我挡住后门的那个女佣,她——她一定是我的生母吧,我却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现在她们都不在了,我才知道,我好想她们、好想她们中的每一个。我好想再见见生母,她竟然可以为了我无聊的自尊而一直远远地看着我;也好想再见见养母,好想再次被她拥入怀中,不管她是把我当成谁来疼爱的,我是愿意把这个手镯继续调大的、我愿意的……
“但是我害死了她们,还害死了爸爸、哥哥、所有人……”
对生母的愧疚以及对养父母迟来的爱将他击垮。虽然说的断断续续、用了不短的时间,但他总算把这段话讲完了。我默不作声地听他讲完,因为有种一经打断,就无法再听其讲下去的预感。
“被害者会被害,唯一的原因是加害者的存在。你的生母一定没有怪你,所以她才愿意为保护你而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我的喉咙发干,声音也有些嘶哑,“对你的养母来说,比起与第一个明莳相处的时间,她与你相处的时间要多得多。对她来说,你一定比那个明莳要来的更名副其实。……之前我还觉得奇怪,明明记得以前大家都把明莳的‘莳’读作[shí],怎么突然又读作[侍]了……原来是两个人啊。大家在有意的把你们区分开,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你有自己的名字,你是读作第四声的卫明莳。”
“……是这样的啊,”卫明莳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对某件事下定了决心,“听说只要抱着强烈的怨愤而死,珂琉大人就能我把变为强大的怨灵。”
“你……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开始生起气起来,以一种戒训的口吻问道:“我说、你今年几岁?”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变得严厉,一时怯懦起来:“……十、十一岁。”
“十一岁……这不就是在走捷径吗!?比起借助不知真假的传说,你就不想体验亲手报仇的快感吗?至少给我活到成年吧,如果到时候还不行……再考虑把这作为最后手段。”
“成年人,就没有不能做到的事了吗?”虽然这是个问句,但他的语气并不像是在寻求答案。
“是啊。”我信誓旦旦。
“骗人。”他说的果断。
我答得也干脆:“是在骗人。但是你喝过咖啡吗?”
突然改变的话题让他一愣:“没……”
“那个东西,它又黑又苦。”
“啊?”
“但是又有点甜。”
“……想象不出来。”
“那就去喝一次看看。”
“我买不到……”
“如果在这个地方不行,那就去更加开化的地方;如果在这个国家不行,那就去更发达的国家;如果都做不到,那就乖乖等着,至少给我活到能简简单单就喝到咖啡的年代。明白了吗?”
“……明白了,”过了很久,他才小声地回答我,那声音带着些微的哽咽,“谢谢……把床让给的事也是……谢谢……”
第二天,退烧了的卫明莳消失在了我的家里。
“他去哪里了?”不知为何起的很晚的惜樽一边用勺子将碗中的米放碾平一边百无聊赖地向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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