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虽活过一世,可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也未曾对谁动了心,这等亲昵之事连想都未曾想过。
华夙唇一张,又将她玉白的指尖吐出,神色不变地道:“此血竟无甚稀奇。”
容离蓦地缩回手,那shi凉的触觉像嵌在了上边。
“睡去,天将大亮。”华夙坐在床沿,将兜在小芙脑袋上的锦被扯了起来,仅是将手指一勾,那沉甸甸的锦被便如被风托起,慢腾腾地盖在了容离身上。
容离还未来得及说话,只觉眼皮一沉,随即睡得不省人事。
次日一早,小芙端着铜盆进了屋,站在床边小声喊道:“姑娘,姑娘该起了。”
容离睁了眼,只见小芙一脸担忧地拧着毛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拧干的毛巾扑通一声落回了盆里,小芙连忙捞了起来,又重新拧了一遍。
容离醒时无甚力气,总是要躺一阵才撑得起身,昨夜的事如洪水般灌进脑子里,她本还有些懵,在记起夜里种种后,眸光陡然清明。
小芙咬着下唇,支支吾吾道:“姑娘,咱们这屋好似又撞鬼了。”
容离心说可不是么,她气息一屏,僵着脖颈朝窗外看去,只见那窗棂已破得不成样子,梳妆台乱糟糟的,好似进了贼。
眸光一动,她又从梳妆台看至地面,所幸……连一个血印也瞧不见了。
只是,余光无意中闯进了一个奇怪的玩意儿。
容离眸光一颤,只见那穿了皮的剥皮鬼正靠着墙站立不动,它双目无神,双臂垂在身侧,体态有些歪,是因她昨夜画得急,一时未画好。
小芙又道:“我醒来便瞧见窗坏了,起先还以为府里进贼了,可问了兰院的其他婢女,夫人们的屋中俱未丢东西,只咱们这儿乱作一团。”
小芙瞧不见剥皮鬼,忧心忡忡地将拧干的帕子递给自家姑娘,“若不是进贼,岂不就是……撞鬼了?”
容离擦了脸,又朝圆木桌那侧看去,只见那……浑身裹着黑绸的鬼物正执着瓷杯,一截辫子从绸布中露了出来,绺绺白发缠绕其中,好似青丝中掺了银线。
小芙以为自家姑娘怕了,连忙道:“老爷已知晓此事,倒是晌午便去请大师来做法,姑娘莫怕,小芙定寸步不离。”
容离怔怔点头,掩在锦被下的手指微微一蜷。
小芙循着她的眸光看去,转头时,华夙已放下瓷杯。
那天青色的茶杯搁在桌沿,杯中茶水仍在晃动。
小芙抖着身怵怵道:“那杯子方才不是放在壶边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
=3=
觉得吓人吗,这种程度可以接受嘛
第11章
小芙看着杯里晃动的茶水,心里直发毛。
容离淡声道:“风吹的。”
小芙怵怵朝破损的窗棂看去,眼都瞪直了,“可这风再大也不该能吹得动瓷杯呀。”
靠着墙的剥皮鬼仍是一动不动,好似未得命令便连眼都不眨了。
“也不知这窗是何时坏的,我昨夜不该睡那么沉,竟连丁点动静也未察觉。”小芙眸光震颤,压低了声音说:“可空青和白柳也未知晓此事,难不成咱们都被魇住了?”
“莫怕,爹不是去请人来做法了么。”容离轻着声开口。
“老爷请了两位大师,听说在来的路上了。”小芙说。
容离点点头,见华夙站起身,曳地的黑绸当真遮得严实。她心底对这鬼有点犯怵,微微缩起了肩,气息忽急。
寒风簌簌声往屋子里钻,吹得珠帘纱账跟烟雾般飘忽着,偏偏华夙裹在身上的黑绸布未扬起半分,沉甸甸地垂在身侧。
鬼物果真是鬼物,就连身上的黑布也非比寻常,哪是凡间的风能撼动的。
昨夜里被揭下的黑绸又遮回了她发上,她大半张脸又被掩了起来,只垂在身侧的手露出了几根指头,白得好似送葬的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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