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咏稼有些怅然,小声说:“我没正经学过管家管账,虽认得几个字,也是扮成我兄长去学里蹭的,又无头无尾。”
偌大一个王府,正经需要个能干的巧妇来料理,她这样的,能力不足,也无法服众。
表妹用食指刮刮蹭蹭她指尖,笑着说:“巧了,我也没正经学过什么,我们是十分地般配。”
范咏稼很想问问他在山上都是怎样度过那漫长的十年,但眼下,他有差使,并不得闲,往后再说吧。
“先不说这个,除了那两人,还有其他可疑的人吗?”
“有,还有一个房如碧,前日我在宫中见了一次,十分可疑。”
“她又是谁?”
“皇后家的,往常一见我,远远就跑了,这一次,居然主动来行了礼。形容举止也不太对,说是她要入宫伴驾,这才大方了些。我是不信的。”
“她为何怕你?”
表妹眼珠子一转,把发脾气刺伤人这事,换成了另一种说法:“我与她兄长切磋,误伤了她。那都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可见她针尖大的心眼。”
范咏稼在心里掰着数了一遍,叹了口气道:“那如今,至少还有五个不能带回来。”
这样已嫁或待嫁的姑娘家,名声要紧,不能随便动。
“对了,西苑那些姑娘,你是以什么名目带回来的?”
“请了些先生,以推广女学为名目。”
“嗯,这样很妥当。只是,这些人,怕是不能明着查了。”
表妹见她愁眉不展,劝道:“这个事,越扯越大,我甚至疑心宫里……不过,家家,你莫烦,我们尽力做了便可,若有万一……你也别怕,我总能护你周全。”
“嗯,我信你。王爷,九月将至,天还这般热,这庄稼牲畜,少不得要受影响。平民百姓,指天望地,若是老天爷不怜悯,只怕……我问过厨下的人,如今米价已经涨了一分,京里贵人,总不会饿着,但百姓们日子就难过了。”
“家家放心,我已吩咐人预备上了。家家,你叫我户户吧。”
“户户,这和你本名有些接近,倒也贴合,只是……这样不太好吧。”
范咏稼不想和他生分,可规矩大过天,不说外人,就是她疯爹听见,都要教训她大逆不道了。
“怎地不好,你我之间,就该如这名,你挨着我,我挨着你。”
范咏稼笑笑,温柔地道:“萌萌同我说,他们那儿,男女平等,人人皆平等,没有跪地行礼的规矩。她老家那,还有许多男儿是耙耳朵,就是怕老婆的意思。”
表妹沉默了一会,朗声答:“家家,我没办法改变这个大天下,但我愿意为你筑一个属于你的平等天下。家家,你不必行礼,不必尊称,不必在意这些,在意那些。凡事有我呢。”
范咏稼刚要开口,他又说:“家家,你不要总是替别人着想,你是不是要说会牵累我?家家,我名声可不好,在民间也好,在朝廷也罢,谁不当我鬼见愁。我从前不在意,往后更不会。人这一辈子,短短几十载,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畏畏缩缩活一辈子,太无趣。你也不必担心,褚焕他巴不得我如此,我越是闹腾,他越高兴。兄友弟不恭,才显得兄长贤明不是。当年我被送上山,明明是老头糊涂,这个锅却一直是褚焕背着的,人人当他容不下一个三岁小儿。如今,只要我不谋那个位子,他就只会纵着我。你是我心上人,他会懂的,毕竟他可是要做明君的人。”
范咏稼叹了口气,感慨道:“爹疯了以后,家里光景一日不如一日,我那时候,十分羡慕那些好家世的人家。她们不用为买米愁,不用害怕冬天,愁柴火被褥冬衣。现在想来,我虽苦,也总比兰蕊儿好,至少没有打骂,不用担心被卖去火坑。如你这般,生得顶天的富贵,也照样有不如意。萌萌她们那,说是锦绣繁华,不也有不得已,不顺意。要不然,她们都扎堆往这儿来做什么。人心呐,还是知足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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