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觉得此话不吉利,还一大清早的,马上用手往身下的木桐连拍三下。
若水扭过头去,微笑着说:“小乔,你把我当成掌上明珠了。”
乔楚听了,心头一暖,也不理有人随时会投来奇异的目光,她忘情的凑前去深深的吻她的耳垂,却故意叹着气说:“可是,有人还是觉得自己很渺小啊。”
若水本能的缩了一下脖子,然后把自己的外套袖子撸高,一派天真地高举自己的胳膊让她看。
“怎么啦?”乔楚已经看到了,若水那雪白的肌肤上全是鸡皮疙瘩。
她恶作剧的又凑到她耳朵上,若水却突然说:“哥哥最近想自己搞生意,昨天他传了一个信息告诉我,他有一个朋友在这里有工厂,过些时候,她想带妈妈一起到这里考察环境,了解申请执照那些事情……”
“他想做什么生意呢?”
“爸爸当初给他留下一间工厂,这间工厂一直租给别人,现在他说想自己拿回来生产面粉。”
乔楚笑了,“他生产面粉,将来你做蛋糕的面粉就由他供应啦。”
若水伸出手,指着天际那个就像刚刚被孵出来、破壳而出的蛋黄。
日出的色温没有日落的浓烈,是那种像在画纸上被颜料泼染后再晕开淡淡的紫红色。
以前在老家她常和哥哥上山看日出,但自她离家以后就不曾再看过。
东升的旭日,散发出无限的生机。新的一天就这样把许许多多的昨天都留在时光机的背后了,崭新的生命,又在循环不断之中延续着。
“多久没看过日出了,好美啊!”乔楚赞叹的说。说了凑前去看了看若水,发现她不言不语的,就靠在她耳畔轻轻的问:“你在想什么呢小北鼻。”
晨风轻轻往脸上吹送。若水凝望着那颗蛋黄,心里想着,既然都觉得自己像一颗「明珠」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不满意的地方呢?
再转念去想,她觉得自己真的不该受到外境的影响。
师傅曾说的:境随心转是圣贤,心随境转是凡夫,而她,竟然是凡夫中的凡夫。
她又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太多以后只想更牢紧的握在手中。
回到家,乔楚洗漱后换过上班服,经过饭厅,一眼瞥见江泇婴送的那个沙漏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摆在餐桌上。
看见她送的东西,自然会想起她,想起那些不愉快的画面。
乔楚一把抓起沙漏,只觉得它分外刺眼,一时却又不知道该拿它怎样,最后随手就把它扔到一个柜子里去了。
倒是,若水把自己的沙漏拿到店里,放在咖啡柜台上,时不时都看上一眼。
彭敏闲来无事也喜欢拿着它玩,翻来覆去的看着那些流沙在眼前流淌自如。
那是乔江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
她一边摆弄着沙漏,一边像念着什么魔咒的对若水说:“你知道沙漏代表着什么吗?是世间情,是世间物,不管好的坏的,终究会成空;
不管坏的好的,终究也会周而复始、循环不息。它也代表了永恒,永无休止……”
若水觉得她说得都对,都没错。因此,那天她也是别无他念的就选择了这个沙漏作为圣诞礼物。
彭敏停下来,看着若水说:“你抽到的圣诞礼物很有意思呢。”
若水不禁有些好奇:江泇婴又为什么会选择了沙漏呢?
过了圣诞的季节,一般就是旅游的淡季,《若乔》咖啡馆这段日子简直是门可罗雀。
下午,若水在为那两株常春藤浇水的时候,彭敏突然好奇的打量起她,说:“我观察你整个下午了,今天的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若水看她一眼,没有回答她。她把盆栽拆下来,想拿到外面走廊去晒晒太阳。
得不到她的答案,彭敏开始自作聪明的作出试探:“其实,一段像你们那样的感情,难免因为种种的不适合,一开始不是你哭,就是我哭,后来两个人都哭,哭到最后,再也没有人想哭,就分手了。”
彭敏其实也只说中了万分之一,若水很想用手里的浇花壶去敲她头,她说:“自以为是。”
“谢天谢地是我自以为是。对不起啊,我接触过的一般都这样,好像没有一个例外。”彭敏笑了。
若水只问了她一个问题:“为什么爱一个人,就想占有她,让她变成自己的?”
彭敏像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她说:“这是必然的现象啊,红尘男女和女女谁不是这样?要不然那些人就不用去结婚,又或者像你们那样,非要生活在一起,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爱怨情仇。
当然你也可以认为婚姻的制度很不文明很野蛮。除非你是个圣者,除非你超凡脱俗。但超凡脱俗的人不会在红尘中打滚,也不会沉溺在情?欲之中。”
若水觉得彭敏说的自有它的道理,但她也并不完全能认同,她说:“难道就没有圣者和凡夫之间的定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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