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寒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是被卖来的。
我,我也不叫张燕,这才是我的名字。”
雁椿在地上写下自己的本名,再抬头时,荆寒屿眼中全是惊讶和愤怒。
眼看荆寒屿要叫出声,雁椿立马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害怕得发抖,“不能让爸爸知道,我会被打死喂狗的。
弟弟,你一定要帮我!”
几日后,荆寒屿和爷爷、爷爷的秘书一起离开,那辆瓦亮的车上装了好几箱杏子。
很长一段时间,绯叶村都再没有外人来。
雁椿有些伤心,荆寒屿肯定是把他给忘了。
但这年农历春节到来之前,警笛呼啸,雁椿和另外两名被拐卖的小孩被接走,送到市局,然后各自送回父母身边。
雁椿就这么告别了绯叶村,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再也不要见到荆寒屿,倒不是因为后来十几年的事,而是那次在寰城一中的再见,简直是场要命的大乌龙。
即便是现在,雁椿一想到,还是会觉得脸烫。
第4章 “雁寒屿”
雁椿只在群里和荆寒屿打过一次招呼,知道荆寒屿在里面,他点进去的频率都变低了。
下意识不让自己看荆寒屿说了什么,这是他远离警戒线的一种策略。
叶究他们好像又接了几个分局送来的案子,知道他忙公益项目,抽身乏术,所以没叫他来局里盯着。
公益项目确实挺折磨人的,雁椿这半个月几乎每天都和小朋友们待在一起。
这些孩子大多安静,将自己封闭在一个空白的世界里,但也有几个的犯罪倾向已显现端倪。
雁椿在国外就是研究这个的,和他们打交道的时间最多。
辅导的过程并非单方向,他帮助那些孩子时,那些孩子的Yin沉扭曲也影响着他。
好几天深夜回到家中,他都感到头痛欲裂,毒蛇般的情绪缠绕着他的小腿,兴奋地吐着信子。
他需要一再冷静,一再克制,才能将它们踩在脚下。
大半个月之后,项目临近尾声,最后一天的安排是带这些没来过大城市的孩子去游乐园,晚上吃自助餐。
“老师,明天你休息吧,我带孩子们去就成。”
唐薛号称研究中心的“日不落”,不管连续工作了多久,都没有半点疲态,像不需要休息似的。
雁椿确实不想带小孩去游乐园,太吵了,但前几天和小敢聊天时,小敢问游乐园比开满杏花的绯叶村还好玩吗。
提问时小敢眼中闪着光亮,显然对游乐园之行十分期待。
“我也去。”
雁椿说。
“加上市局那边的事,开年之后你就没休息吧?要不要紧啊?”唐薛有些担心。
雁椿摇摇头,“也不差这一天。”
他其实不大敢让自己歇下来,脑子被别的事占据,才不用琢磨荆寒屿和他成了半个同事这样的事。
如果知道带孩子上游乐园也能遇见荆寒屿,他宁可在家里开着音乐睡上一天。
这次的公益项目,研究中心虽然是主办方,但还有许多来自社会的赞助机构。
周四一到游乐场,雁椿就看见不少机构和企业公益部门的人,录像、拍照,气氛热烈。
公益其实是双赢,企业肯出钱,必然也希望在名声上有一定的回报,孩子们也能得到帮助,单靠研究中心的学者们可做不了这么多。
雁椿在人群里找了会儿,看见小敢蹲在铁艺长椅边,将自己团得很小,有点害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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